周立走出去后，马山没有先急于和步修签合同，而是先看向了韩香凝。

“小姐，他威胁你，你为什么不举报？还要同意？”

看着这个音乐界的巨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韩香凝一时有点激动，道：“我……我害怕……”

“唉……”马山摇了摇头。

马山在这行行走了多年，对于一些事情自然比外人清楚，这一句“我害怕”，包含的内容实在太多。

马山虽然不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但是也对这些事情早有耳闻。

他自知这些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阻止得了的，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

步修看向韩香凝，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何处说起。

韩香凝见步修看她，不自觉地逃避着步修的目光。

步修突然想起来，在第一次和韩香凝对视的时候，她自信地看着步修的样子。

步修心中不是滋味，道：“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马山这才看出来两个人似乎认识。

步修对马山道：“马老师，咱们先签合同录音吧，然后我有点事想对你说。”

马山一猜就是关于这个女孩的事，当下点了点头。

很快，步修就签好了协议，准备去录音。

“等我一下，好吗？”步修看着韩香凝，道。

也许是已经消失过一次，步修总觉得眼前的女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才恳切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韩香凝似乎也感觉到了步修话语中不一样的感情，点了点头。

步修随即跟着马山走进了录音棚，开始录音。

录音的过程很顺利，在“笛萧精通”的加持下，步修没有出现一点儿错误，依然是那悠扬的笛声，闻者皆惊。

马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曲子都录好了，中午我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我冒昧打扰的歉意。”

步修应了，因为他也有事要求到马山。

韩香凝这次果然没有走，乖乖地在等候室等待着步修。

“我先去准备车，一会儿来叫你俩。”

似乎是看到两个人有话说，马山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你……怎么样？”步修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率先开口。

“嗯……还不错……”韩香凝回答完，笑了一下，似乎在自嘲。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步修问道。

“步修，你叫我等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韩香凝感觉心被扎了一刀。

“没有没有，我只是……”

韩香凝看着步修，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

步修感觉心被狠狠撕了一道口子。

随后，韩香凝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讲述起后来的事。

韩香凝跟随父母来到了美国，恰逢金融风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父亲的生意遭受巨大的灾难，无力回天，宣告破产。

韩香凝本来被安排在一个贵族私立中学中学习，但是因为家里的破产，很快父母就支撑不了这笔巨大的开支，提出了回国。

但是当时在离开时，原本D市的全部资产都已经变卖，万般无奈之下，一家三口只能来到京城投奔大舅家。

大舅为三个人安排了居所，于是韩香凝的父亲企图东山再起，却屡屡碰壁，现在只能在别人手底下打工，韩香凝的母亲也情况差不多。

回国后，身为音乐特长生的韩香凝便找了家非学历的音乐机构学习音乐，希望能用音乐帮助家里的情况改善。

然后韩香凝在学习了半年后，不断地投递简历，寻找自己的“出名之路”。

但是这潭水太深。

初经世事的小女孩自然是被耍了又耍。

而这次，终于找到了一家知名的大音乐公司，却没想到碰到周立那种人。

韩香凝本想孤注一掷，哪怕牺牲自己的清白也在所不惜。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那你离开，为什么拉黑我？”步修耿耿于怀。

“唉……本想着这辈子可能就留在美国了，看到关于你的事就有点难过，所以……对不起……”韩香凝捂住了脸。

步修不知道在说什么，恰好，马山开门叫两个人准备去吃午饭。

“那个……我就不去了吧……”韩香凝想了想，本想拒绝步修的好意。

步修当然没有同意，而是直接带着韩香凝随马山来到了一家大酒店。

这家酒店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是消费极其昂贵的地方。

马山提前预约了一个小包间，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包间中。

“说吧，步修，你有什么事。”马山开门见山，他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

步修看了看一边的韩香凝，道：“马老师，我还没介绍，这个女孩子是我的同学。”

“哦？这么巧？”马山装作讶异。

“在D市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后来她转学了，今天在这就碰上了。”步修笑着说。

“嗯，所以呢？”

“马老师，我卖给你了两首曲子，这两首曲子由您自己支配，为谁作曲给谁唱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我如果还能创作出这样的曲子，能不能让我指定人选来唱？”

“你的意思是，让这个女生来唱你的曲子？”马山思忖了一下，有点犹豫。

马山当然信得过步修的曲艺笛艺，他也愿意为这样的天籁写作歌词，可是就是不知道……

“是的，我相信她肯定能唱好的。”步修自信地点了点头，看向韩香凝。

韩香凝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一时间都感觉是不是在做梦。

嗯？步修还会作曲？马山给我写词？

嗯？嗯？嗯？

“能不能唱好，你说了不算，这个还是要她说了算的。”马山指了指韩香凝。

韩香凝此刻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她知道，她需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我可以的！马老师！”韩香凝突然站了起来。

步修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女孩，有点什么曾经熟悉的东西回来了。

是自信！

马山笑了，道：“好！我还正愁着没法儿留住你的曲子呢，这不是不行，但是一会儿，我可是要考察一下这个女孩子的唱功！”

事情拍定，三个人很快便吃完了饭，回到了公司里。

“你紧张吗？”步修笑着看向韩香凝。

“紧张什么？”韩香凝放下了话，自信地走进录音棚。

“开始吧，让我听听你的歌喉，值不值得他的曲子和我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