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院里,萧安也听丫鬟说靖宁侯黑着脸离开清兰园,这才安心。
刘氏瞧他磕了伤了还惦记着萧青宁,很是吃味,知道儿子为萧青宁和人打了起来,心里略有怨言,“你倒是向着她,为她遭了罪还惦记着她。”
“母亲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三姐姐护着,您现在大概还看不到儿子呢。”萧安也不想自家母亲误会萧青宁,解释几句,“二哥说了,三姐姐不让我们去正堂,就是不想大伯罚我们。”
刘氏被他气笑,将手里热鸡蛋塞到萧安也手里,赌气说道:“你念着她好,就等她来给你弄,母亲不管了。”
萧安也看着手里热鸡蛋,一脸懵,他也没说错什么,母亲咋生气了。
刘氏看她这副傻样,更气了,不快地哼了一声。
萧安也:“母亲,儿子哪儿惹你不快了,您直说,儿子改。”
刘氏看他急的手足无措,心里那口气散了不少,刘氏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看着自个养大的儿子对旁人太上心,有些不舒服罢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对萧安也说,刘氏只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萧安也不疑有他,见刘氏不生气,讨好的将鸡蛋递到刘氏眼前。打架的时候不觉疼,现在……真特么疼。
刘氏心疼儿子,骂了句“自找的”,继续为他处理嘴角瘀伤。
“夫人,县主过来了。”丫鬟过来传话。
刘氏:“可有说做什么?”
“县主带了药膏过来,说是担心五少爷。”
听见这话,刘氏露出笑意,吩咐丫鬟照顾好五少爷,自个去见萧青宁。
萧安也想跟去,被刘氏阻止,“不准去。”
萧安也:“……”母亲又抽的什么风。
“不去,不去,我不过去就是,母亲快些去,别让三姐姐久等。”怕再惹刘氏生气,萧安也顺着她意说道。
萧青宁在堂屋等了一会儿,刘氏才姗姗来迟。
“让县主等久了,都怪五郎那孩子叫疼,我实在不放心丫鬟伺候,便耽搁了会。”刘氏笑着说。
这话,与其说是解释来迟原因,不如说是抱怨。萧青宁听出刘氏话里抱怨,也不点破,只顺着她的话说,“五弟是为了青宁才和人动了手,二婶婶要怪就怪青宁,这里有活血化瘀药膏,烦二婶婶盯着五弟早晚使用。”
萧青宁话落,碧云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刘氏。
萧青宁过来,既送药,也送礼。
刘氏一看萧青宁准备的礼物,忙道:“这太贵重了,县主拿回去。”
“二婶婶收着就是,五弟护着青宁,青宁自会记着你们的好,二婶婶不收,是诚心想青宁愧疚吗?”萧青宁佯作难过。
刘氏推辞不掉,吩咐丫鬟将东西收好,先前对萧青宁那点怨也散了去。
刘氏:“二婶婶说话直,有冲撞之处,县主不要放在心上。”
“二婶婶只是心疼五弟,青宁都理解。”
见萧青宁真的不将她先前的话放在心上,刘氏忙拉着她坐下,又吩咐丫鬟看茶,“可不是就像县主说的,看他带了一脸伤回来,我可不就是心疼,去请五少爷……”
“青宁有话与二婶婶说,不用让五弟过来了。”萧青宁打断刘氏的话。
刘氏见萧青宁一脸严肃,猜测她要说的话儿不同寻常,于是将人请到内室,又让信得过之人守在外间。
没了外人,刘氏问:“县主想说什么?”
萧青宁:“青宁回来数日,所作所为二婶婶也看在眼里,二婶婶可有什么想说的?”
刘氏看萧青宁不像随意问的,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她,“县主看不起阮夫人,所作所为我们能理解一二,只是县主太着急了,对你,对侯府都不大好。”
“若我说,我今后要做的事,会让靖宁侯府愈加不好,二婶婶当如何?”萧青宁再问。
刘氏腾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萧青宁,“你还想做什么?”
刘氏想想萧青宁回来后做的一些事,真怕她闹出大事,惹得大家伙都不好。刘氏看阮氏不顺眼,那些是自家人的事儿,她始终明白一个理儿,在侯府里,不管哪房,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不想做什么,只是少不得会有损侯府繁华。”萧青宁淡淡说道。
刘氏大叫,“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某些贪心不足之人,靖宁侯府早就没落,是因与成国公府结亲才又兴盛起来,可是……二婶婶看看他们做的事儿,成国公府一夕不存,他们就不将母亲看在眼里,在母亲尸骨未寒时,将妾氏扶正,将母亲尊严踩在脚下,我为人女,怎能容忍。”萧青宁毫不掩饰对靖宁侯的恨意。
刘氏沉默。
萧青宁也不催促。
过了一会,刘氏问:“你与我说这些,想我做什么?”
“青宁不需要二婶婶做什么,只是告诉二婶婶一声,好让二婶婶有个准备。”
刘氏:“什么准备?”
萧青宁:“二房不想被靖宁侯府拖累,就早些分家,自立门户。大哥如今在外任职,只要不犯错,相信不久就能回京,那时候,二房在京城未必没有立足之地。但是,若不分家,靖宁侯府有个什么,大哥也会受牵连。这其中利弊,二婶婶应该看得明白。”
刘氏自然看得明白,只是,“母亲不可能同意的。”
萧青宁:“祖母那里,青宁有办法,二婶婶与二叔合计一番,看如何选择。至于四婶婶那里,还要麻烦二婶婶走一趟,替青宁传个话。”
萧青宁说的事干系太大,刘氏不敢做主,送走萧青宁后忙让人去前院请二老爷过来。
萧二老爷在处理庶务,被刘氏匆匆叫来,心里积了气,埋怨道:“你这人,有什么事这么急的,都等不得我晚些时候过来。”
刘氏把萧青宁说的事说与萧二老爷听,后者顿时怔住。
“这般大事,我哪敢做主,可不就要你拿个主意。”刘氏嗔怪,才不是她大惊小怪,是清平县主太吓人。
萧二老爷:“我能拿什么主意,赶紧给大郎去信,问问他怎么说。”
“四房那里呢?”
“你去一趟就是,我回头也探探四弟想法,看他们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事儿,三丫头被封了县主,心大了,母亲都管不了她,她想做的事儿,说不定还真能做成。大哥也真是寒了她的心,才让她生出这般心思。”萧二老爷说道。
刘氏:“县主有句话说的对,为人女的,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后还被人欺辱。你也知道大房什么情况,县主打小就只有母亲没父亲似的,换了别人,指不定也会生出这般心思。不说县主,就是我们,也被阮氏膈应的不行,分家出去说不得也是好的。”
想着刚刚从外面听到的事儿,萧二老爷愈发担心,“听说今儿她还将晋王府二公子弄到了应天府大牢,谁知道晋王爷会不会针对靖宁侯府,咱们确实要早做打算。”
要不是听说了萧青宁在应天府的“丰功伟绩”,萧二老爷也不会对她说的话这样上心。
萧安也怕刘氏担心,只与她说了打人闹到应天府,没说后面的事,现在听萧二老爷说慕漾进了应天府大牢,立马反问,“五郎不是说只打了一架,怎么还把晋王爷儿子弄到了大牢里?”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明儿再打听打听去,那丫头行事,也不知是天高地厚还是成竹在胸。”
萧二老爷与刘氏一番谈话,萧青宁暂且不知,出了采薇院,她径直往明西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