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宅的地牢有些年头没人去过,各处落了灰尘,角落里结了蜘蛛网,空气里透着霉味儿。阿肆几人过来,也没想着收拾,待萧青宁过来时,这里一如先前,只空气里的霉味儿被血腥味儿遮掩。
碧溪打着灯笼走在前头,萧青宁顺着石阶下来,阿肆见是她,惊讶道:“地牢阴冷,主子怎过来了?”
被抓的两人被绑在刑具上,身上有鞭痕、刀伤,见有人来,努力睁开眼寻着亮光看去。
萧青宁裹着狐裘,抱着暖炉下到地牢,晕黄微光下,两人看不清她容貌,但却看得出这人如上明月,不该出现在这等晦暗地方。
“可有问出什么?”萧青宁开口。
阿肆摇头,阿武在一旁补充,“这两人骨头硬的很,试了好多手段,都没大用。”
萧青宁:“放他们下来。”
阿肆、阿武不解,阎杀楼两人惊讶。
萧青宁吩咐,阿肆、阿武就是不解,也听命行事,他们一人负责一个,将人放下来后站在他们身旁,以防万一。
萧青宁走上前,离着两人三尺距离停下。
直到这时,被抓的两人才看清萧青宁容貌,其中一人惊呼,“清平县主。”据点被挑,袁伯等人又太了解他们,阎七一直以为是言公子所为,哪料最后见到的人会是清平县主。
碧云搬来凳子,让萧青宁坐下,如此一来,阎七更容易看清她神色。
萧青宁:“你识得本县主也好,就让你回去,替本县主给你家楼主传个话,让他有手段就冲着我来,只会累及无辜,忒不是男人。”
轻视、嘲讽、挑衅意味十足。
阎七作为阎杀楼之人,信奉容远,哪见得自家主子被这般轻视,当场就要发作。阿肆早有准备,见他一有动作,眼疾手快抓住人,扯住他肩头,手下用力卸了他一条胳膊。
阎七“呸”了一声,不屑道:“这就是县主的手段?”
阎七被阿肆钳制着,努力仰起头,狠狠盯着萧青宁。一旁,他的同伴很是安静,就像死了一般,不吭声、不挣扎。
萧青宁身子往前倾,低着头和阎七:“本县主手段如何,你家主子会有知道的一,而你,估计看不到那一。”
阎七还想什么,萧青宁却不想听他废话,只吩咐阿肆,“将人打晕扔出去。”
阿肆当即对着阎七肩颈劈下一掌,叫了人将他带出地牢,扔到阎杀楼地盘上去。
处理完阎七,萧青宁看向另外一人,“既是容远的人,本县主也不指望从你嘴里问出什么。”
袁伯安排人挑了阎杀楼几处据点,只得了两个活口,由此可见他们规矩有多严。这两人要不是被撬了嘴里毒药,也不会活着出现在这里,打从一开始,萧青宁就没想着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消息。
“县主想做什么?”阎八问。既不为从他嘴里问话,也不让他如阎七一般传话,阎八可不觉得萧青宁继续留在这里,就为感受一番地牢的阴冷。
萧青宁:“也不做什么,借你脑袋一用,给容远送份见面礼。”
阎八瞳孔骤然睁大,死都不明白,明明看着如上明月一样的人,怎么用云淡风轻的语气,着这般话儿。
阎七被丢出去后,很快被人捡走。
容远:“她让你给本座带话,带的什么话?”
阎七跪在下首,低着头,听见容远问话,不知该怎么。
迟迟没听见阎七声音,容远似是明白了什么,“清平县主叫你带话,想来也不是好听话,她既有心,本座怎能不听,。”
最后一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阎七心知容远已经动怒,忙转述萧青宁话语,“清平县主,让楼主有什么手段冲着她去,累及无辜,忒不是男人。”
阎七话落,屋里一片冷寂,阎一等人摒住呼吸,不敢弄出丁点动静。
容远戴着面具,窥探不到其神色,只听他忽然大笑,“好啊,好啊,好个清平县主,当年放你一马,如今是你找上门来,本座岂有不应之理。”
阎一几韧下头,不敢出声。
容远:“拖下去。”
阎一终于有动作,粗鲁拖着阎七离开,阎七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阎一离开后,又有人进来回话。
“楼主,阎八回来了。”
容远:“清平县主还有什么话要他带回来。”
来人摇头。
容远问:“什么情况。”
那人回到:“阎八已死,头颅被清平县主放在盒子里送回,是给楼主的见面礼。”
咔嚓
容远手边杯子被捏碎,大笑几声,“有些意思,本座越来越期待了。阎八没本事被清平县主抓住,死便死了,送去和阎七一起做肥料。”
“是。”来人应声退下。
阎二在旁,把脑袋垂的更低。
容远:“你可是觉得本座对他们太狠。”
“属下不敢。”阎二跪下,“阎七、阎八被抓,死了也是活该。”
在阎杀楼,就是这么残忍,无用无能之人,没有活着的价值。
容远冷哼一声,从袖里摸出一张纸,纸上染着血迹,缺了一角,“阎七办事不利,杀了那掌柜,惹来清平县主报复,死有余辜。阎八自己没本事,被人挑了分堂,死不足惜。”
阎二:“楼主教训的是。”
“传话下去,所有人撤出京城。”容远下令。
阎二不解。
“应言就在京城,我们的人留在里面不够他玩的,我们换个样子玩。清平县主,本座期待与你交手,既然你有话,靖宁侯府那女人,本座就再留她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