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馨跑开后,在园子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席间的方向,也找不到问路的人。碧溪跟着她在转了一会儿,没耐心陪她浪费时间,直接找机会将人弄晕,这样一来,全馨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机会实现。眼看着园子里宴席散去,碧溪这才弄醒全馨,将人带到全夫人身边,亲自送她们离开。
景王府大门口,全馨看着站在门坎内的碧溪,愤怒地想吃人,最后是被全夫人拽着上了马车的。
回到马车里,全夫人立即问她,“你这孩子,都去哪儿了,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吧,你可别步万清的后尘。”
“我能做什么。”起这个,全馨就一肚子火气,“全灵那个贱人,早把咱们的打算告诉了景王妃,景王妃早早安排了人跟着我,我想做什么,也没那个机会。景王妃嘴上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个人,吩咐丫鬟对我下黑手,就是没看见人,我也知道是谁把我打晕的。”
全馨摸了模后颈,隐隐还有痛感,彻底恨上了碧溪。
全夫人大惊,“你被下黑手了,有没有出事?”
全馨低下头,让全夫人看她后颈处,全夫人看见一个浅浅的红印子,瞬间心疼起女儿,“景王妃真是太过分了。”
“她还能更过分呢。”全馨冷笑一声,“你看刚刚送我们出来的那个丫鬟,就她那态度,是送人,其实是赶人才差不多,要不是有景王妃授意,一个丫鬟怎敢那么做。娘亲,咱们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我一定要进景王府,成为景王的人,到时候看萧青宁还怎么嚣张。”
“这事儿,咱们回去再。”万夫人冷了声音。
全馨挑起马车侧面帘子,探出头去,望着景王府离她越来越远,在心底发誓,她一定会回来的。
全馨如何怨恨,萧青宁不知,她离开厢房后,让人送万夫人、万清离开,而后去见罗颜和陈紫芸。
萧青宁过来时,明姨已将两人安顿好,一应用品、丫鬟都准备妥当。而宴席开始前,两家夫人有安排丫鬟去帮她们收拾包袱,这会儿住下来,不会缺什么贴身用物。
“见过王妃。”见萧青宁进屋来,罗颜、陈紫芸站起来,齐齐行礼。
萧青宁:“坐下吧,以后见了我,不用那么多礼的。我留你们在府里住,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和丫鬟们,她们会帮忙准备的,就当在自己家里,不用觉着拘束。你们看全姑娘,住的时间久了,话做事什么的,都不拘着。”
全灵附和道:“礼来礼去的,你们不嫌累,王妃估摸着也嫌烦。”
和萧青宁相处半日,罗颜、陈紫芸知道她的是真心话,也不推辞,应下她的美意,在她旁边坐下。
几人坐下后,丫鬟进来奉上热茶,笑间,很是热闹。
中途,萧青宁将全灵支走,和罗颜、陈紫芸起一事儿。
萧青宁:“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不瞒你们,留你们在王府住,我是存了私心的。”
“王妃是为了全姑娘?”陈紫芸试探着问。
萧青宁点点头,“一半是。”
萧青宁这般坦诚,陈紫芸一时不知什么好。陈紫芸性子不比罗颜稳重,但脑子不笨,宴席上发生的事情,她琢磨一二,也能猜到一些,只是不想自家母亲担忧,才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会儿萧青宁将话挑明,她倒是不知该如何做好,毕竟她们留在景王府,也是存了私心的。陈紫芸看向罗颜,等她开口。
“王妃对全姑娘的维护,真叫人羡慕。”罗颜缓缓道,“王妃留我们在王府住,便是存了私心,也无碍的,毕竟我和芸妹妹,也得了好处的。”
有些话,开了也好,不管是萧青宁,还是罗颜和陈紫芸,都存了私心,也不存在谁利用谁的法,只能是各取所需罢了。
萧青宁完想的话儿,看时候不早了,没多逗留。
送走萧青宁,罗颜陷入沉思。
陈紫芸问她,“罗姐姐,你觉着景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好。”罗颜轻轻摇着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景王妃就是利用了人,也会叫人生不起气来。”
对于罗颜的,陈紫芸表示赞同,“确实是,就拿她留我们住的事情来,先前在宴席上时,我是有些不大高心,但她刚刚那般直白的告诉我们她的私心,我一下子就觉着先前那么不高兴没有了。”罗颜留在景王府,是为了慕沉,而她留在这里,是为了罗颜,她们也都有自己的私心,偏还不能像萧青宁那般,坦坦荡荡的出口。
也不知景王妃知道她们的私心后,会不会后悔留她们在王府住,陈紫芸有些发愁。
罗颜一看陈紫芸的表情,就知道她在为什么苦恼,忍不住苦笑一下,陈紫芸担心的,不定景王妃根本不在意。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罗颜莫名觉得萧青宁知道了她的心思,而她留她们在王府住的另一半理由,是因着她。
萧青宁邀请她们两人在景王府住,确实有着罗颜的原因在。罗颜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萧青宁见多了那样的眼神,还是察觉出了她的心意,只是罗颜懂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萧青宁不会故意去挑破什么,她只会用行动让罗颜死心,不再对慕沉有丁点心思。
这夜里,萧青宁让人支起琴架,和慕沉琴笛相和。
琴音泠泠、笛声悠悠,互相纠缠在一起。
不见曲中人,只闻曲中意,就能知道那是一对恩爱的人儿,在互相诉着衷情。
那一刻,罗颜无比确信,萧青宁知道了她的心思,她留她们在王府住的另一半原因,确是为了她。萧青宁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劝她,让她放下不该有的情思,真是好手段,叫她生不出半点恨意。
罗颜想,景王妃不用那么费心思的,那日在朔城,她便知道了她的爱恋不会有任何结果,她会慢慢忘记的。
陈紫芸问了丫鬟,知道弹琴的是萧青宁,吹笛的慕沉,有些担心罗颜。这琴音、这笛声,里面包裹的情意太重,就是她不精通音律,也能听出各种滋味,就更别自习琴的罗颜了。陈紫芸走到罗颜门口,想敲门,纠结一会后,还是放弃了敲门的打算。
陈紫芸了解罗颜的,这时候,她定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
“芸姐姐还不歇息?”全灵出了屋子,见陈紫芸站在院子里发呆,出声询问。
陈紫芸敛了敛心绪,道,“我在屋里听见琴笛之声,忍不住着迷,不知不觉就出了屋子。”
全灵不疑有他,点点头道,“王妃擅琴,我曾听方妈妈,在京城有这么一句话,上京双姝,焚琴剑舞,的便是繁花宴上,王妃抚琴,宁阳郡主舞剑的情形,不过依我看,王爷、王妃琴笛相和,也是极好的。”
是很好,陈紫芸默默了一句,和全灵了几句话,回了屋里头。
全灵看着陈紫芸回屋,偏头看了看罗颜住的屋子,才回的自个屋里。
一曲终,萧青宁歪在慕沉怀里,伸手在他脸上揉捏,“你怎么这么招入记啊。”萧青宁相信慕沉,但看着那些倾慕慕沉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不爽。不远在望君山的佟月,就京城里的萧青雨,凉州上的罗颜、全馨,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真够糟心的。
“阿宁更招人。”慕沉放下笛子,抱起萧青宁往内室去。
萧青宁忽然腾空,紧紧拽住慕沉胸前衣服,脑子里浮现不合时夷画面。
招人。
昨夜里,某人也是这么的。
萧青宁被放到床上,还有些不能回神,到了最后,完全忘了她最开始要的事情,只能随着慕沉沉沦。
有了昨日的经历,碧云几个,很有眼力见的不去打扰两人,远远的躲了去。
云雨骤歇,萧青宁不似昨日那般困倦,嗔了慕沉一眼,叫来热水一番清洗,慕沉心情愉悦,随她一起进了浴房,被萧青宁怒瞪,也不离开。
慕沉:“阿宁辛苦了,为夫……”
“不许。”萧青宁捂住慕沉嘴巴,不叫他再胡言乱语,些叫人害臊的话儿。萧青宁算是知道了,再清心寡欲的男人,到了床上,也会变个模样,她真是看走眼了。
“我不就是了。”慕沉拉开萧青宁的手,温柔含住她红唇,引她沉沦。
两人磨磨唧唧,热水微凉,才离开浴房,回到卧室。
萧青宁枕在慕沉臂弯里,和他着白日里的事情,刚刚经历过那事儿,萧青宁声音不似平日清冷,多了几分慵懒,很是勾人心魂。
萧青宁着着,渐渐没了声音,迷糊间,似听到慕沉在她耳边了什么,却又睁不开眼睛,睡死过去前,萧青宁想,有什么事儿,等亮了再。
夜里,白芷潜入风苑,将人弄醒。全灵醒过来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待看清是白芷时,眼睛一下子亮了。
“白芷姑娘,我娘亲怎么了?”全灵满是期待看着她。
白芷戳戳她脑袋,“不辱使命,我将人给你带回来了,快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她。”
听见这话,全灵不耽搁,迅速穿好衣裳,随白芷离开。白芷嫌弃她走的慢,扛起人翻墙头,走捷径。全灵吓的差点尖叫出声,险险才捂住嘴,没发出声音。晴幽、洛然她们,都住在贺宅,白芷将徐姨娘带回来后,安置到贺宅郑
徐姨娘不过三十多岁,但因多年来受苦遭罪,整个人看着老了十岁不止。徐姨娘话温温柔柔的,做事也温温柔柔,由此可窥见其几分性子。
徐姨娘被白芷安置在贺宅,有些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坐不住。
“娘亲。”全灵来的很快,进屋后看见徐姨娘,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徐姨娘看见女儿,很是高兴,上下打量她,“瘦了。”
“才不是,娘亲,我这些日子,过的真的很好……”全灵絮絮叨叨和徐姨娘起自己的事情。
白芷见她们母女似有不完的话,也不打扰,将屋子留个她们,自个回屋里埋头睡觉去。
白芷离开后,徐姨娘忽然变了态度,拉着全灵的手问,“你老实给我,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
全灵就知道徐姨娘会问,将自己和萧青宁的交易,与她了。
徐姨娘:“你怎么那么傻,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娘亲,比起在将军府的日子,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王妃是个和善的,我们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全灵搂着徐姨娘胳膊撒娇。
徐姨娘看她这模样,心知自己什么都没用了,只轻轻叹了口气,嘱咐全灵,“以后娘亲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顾好自己。”
“娘亲,你要去哪里?”全灵紧紧抓着徐姨娘胳膊。
徐姨娘抬手摸着她脸颊,道,“他知道我不见后,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回去。”
“不,娘亲不要,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开那里,不要回去好不好?”全灵话里满是恳求。
“可是……”
“娘亲,没有可是,你知道的,你在将军府,我必然要受那两个女饶威胁,我已经狠狠得罪她们了,你回去,她们不会放过你的。”全灵急急道。
徐姨娘:“你是故意的。”
全灵不话,她就是故意挑衅全夫人、全馨的,这样徐姨娘才没有选择的余地。
“唉,你这孩子。”徐姨娘妥协了。
全灵满意了,陪徐姨娘睡一处,打算明儿亮了再回景王府。
母女俩的谈话,萧青宁暂且不知。
萧青宁昨日有意出自己善妒,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容不下人,让人不要打慕沉主意。萧青宁本以为不用多久,外面就能传遍她善妒,不想外头传遍了另一种法。
景王殿下当着一众人承认自己好美色,没有王妃好颜色的,不要凑到他面前,免得污了眼睛。
萧青宁听完碧云的事情,又好气又感动,忍不住骂人,“那个混蛋,可真是……”昨夜故意闹她,趁她迷迷糊糊时候出这事,她就是要发火,也没个地方。
碧云:“主子,你为殿下想着,殿下自然也为你想着,如今这样,也还好,这个世道,终归是对女子更苛刻些,殿下就是担了好美色的名头,身边只有主子一人,也无甚大碍。倒是主子,若担了善妒的名声,少不得被人非议。”
“非议我的多了去了,我还在乎这一点半点的。”萧青宁。
碧云叹气,“主子不在意,有人替主子在意。”
萧青宁抿起嘴唇,不话,碧云猜不透她想法,见的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言,夫妻间的事儿,旁人不了太多的。
萧青宁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自个恼了一会儿,便也想通了,不再去过多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