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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宁和慕沉快速看完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没从中找到有关圣蛊的只言片语,倒是知道了这本手札为何会落在书架子下了。

这本手札,有几处地方被人写上“狗屁不通”、“胡说八道”、“龟孙子”等字样,看字迹为君灵汐所为,那这边手札为何会落到书架子下,也就解释的通了。

君灵汐定是看过君无暇留下的手札的,而这本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里,有好些地方与君无暇记载的不一样,更是将当初违了与君无暇诺言之事写的冠冕堂皇,也难怪君灵汐看了生气,在上面留下“狗屁不通”的批注。

百年多前,太祖皇帝和君无暇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的人,也说不清楚,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太祖皇帝负了君无暇,是毋庸置疑的。

萧青宁看着这本手札,总觉得不甘心,“我们放水里试试去。”

君无暇留下的手札里藏着秘密,簪花小楷字样遇水显现,说不定太祖皇帝留下的这本手札,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萧青宁说的,也是慕沉想的,两人带着手札离开藏书阁,往龙渊宫去。

安皖公主得知萧青宁入宫,去了太上皇居住的含清宫寻她,没见着人,很是懊恼。后来得知萧青宁还未离宫,便去了龙渊宫,在那里等着,誓要见到人为止。

按规矩,慕沉和萧青宁应该搬入皇宫,他们不离开,才是正常的。

萧青宁和慕沉还未走到龙渊宫,便听闻安皖公主等在龙渊宫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安皖公主对江述的情,终是错,只能苦了自己。

瞧见两人过来,安皖公主忙上前,“安皖见过皇兄、皇嫂。”

“这么晚了,怎还不回去,太后那里,会忧心的。”慕沉说着,吩咐小太监,“送公主回慈安宫。”

太后那里,早早从凤仪宫搬了出去,好给新皇新后挪地方。如今,皇太后住在慈安宫里,安皖公主与她同住。

安皖公主等了这么久,还什么都没说就被慕沉强制送走,她如何甘心,然而,对上慕沉那双冷然的眸子,她只觉遍体生寒,说不出半个不字。最后,安皖公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慈安宫的。

她只是想问一问江述的情况,为什么这么难呢?她明明听人说江述回来了的,但这么些天了,却一直没人见过他,安皖公主忍不住担心他,想知道他好不好。

姜太后看着自个女儿被皇帝身边之人送回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母后,我该怎么办?”安皖公主扑到姜太后跟前,跪坐在地上,将脑袋埋在姜太后双膝上,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是又好难受好难受的。

姜太后摸着安皖公主秀发,轻声道,“不知道怎么办,就忘了吧,以后会好的。”

“可我舍不得。”安皖公主哭腔更重了。

那是她一眼相中的少年郎,叫她如何忘得了,如何舍得下。

姜太后看自个女儿这般模样,只能狠狠心,将她困在慈安宫里,“吩咐下去,没哀家吩咐,不准放公主离开慈安宫半步。”

“母后!”安皖公主瞪大了眼睛。

姜太后:“安皖,今时不同往日,不管是陛下那里,还是皇后娘娘那里,他们不愿意你知道江大人的情况,可见他们不看好,你便是求,也是妄求,如此,还不如母后直接断了你的念想,也好过叫人做出错事来。”

姜太后说着,不看安皖公主受伤的眼睛,径自回了内殿。

安皖公主忽觉好冷好冷,明明才十月天,却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安皖公主被姜太后禁足,萧青宁暂且不知,她和慕沉回到龙渊宫,立即让人送来清水。

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没入清水中,没多会,同样显现出另一种字样,萧青宁和慕沉有所准备,看见隐藏的字迹显现,立马誊抄下来。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隐藏的内容誊抄完整。不同于君无暇手札中,他们按着顺序誊抄下来的内容是杂乱的,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中,他们按着顺序誊抄下来的内容,可以顺利通读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总算让他们看到了关于圣蛊的记载。

百年多前,蓝氏一族的圣蛊确实落到了太祖皇帝手里,太祖皇帝清楚君无暇记着蓝氏一族的恩情,没将圣蛊的事情说与君无暇听,故望君山无任何关于圣蛊的记载。

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中,对普华寺秘库的记载更详细,而圣蛊,便被他放入那处秘库,与他同眠。

没错,太祖皇帝的骸骨没有葬在皇陵,而是埋葬在南山,由普华寺世代守护。那处秘库,也可以说是太祖皇帝的……陵墓。

萧青宁:“太祖皇帝是个什么意识,耍着子孙后代玩吗?”

“许是吧。”

萧青宁:“……”就这样?

圣蛊在普华寺下的秘库里,慕沉只有地图,没有钥匙,他们也进不去,真是头疼。

不出意外,那口耳相传的钥匙,如今应当只有容远知道,可以他们和容远的关系,要从容远那里得到秘库钥匙,只怕比杀死容远还难。

慕沉:“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是说容远体内的子蛊。”萧青宁眉头拧在了一起,“容远也需要圣蛊,他有钥匙,我们有地图,少了谁都进不去秘库。只是容远行事太狠,与他一起谋事,风险太大。”

萧青宁有理由怀疑容远会拉着大家一起死。

七皇子想拉着众人一起死,更多的是嘴上说说,但换了容远,萧青宁实在不敢赌。

“还有时间,咱们再想想办法。”想着容远的狠,慕沉也觉着找容远一起入秘库,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当然,于他们而言,还有一个最好的选择,只当圣蛊不存在,管他秘库不秘库的,弄死容远再说。

太上皇当初惦记着秘库,惦记着太祖皇帝留下的宝藏,故而留下成王这个祸患,慕沉对太祖皇帝留下宝藏不感兴趣,失了钥匙,废了秘库,也无不可。至于那秘库最后如何,慕沉表示不关心,当然,若有朝一日慕氏皇族需要借用秘库宝藏而没法子时,慕沉也不在意。

若太祖皇帝知道慕沉的想法,怕是想从棺木里爬出来,打死这个不孝子孙。

放弃秘库,只是一种打算,就目前而言,还是可以先想想办法。139139z

因着没有秘库钥匙,萧青宁和慕沉便没与蓝弈说找到了圣蛊的线索,免得他白高兴一场。

龙渊宫已经整理出来,慕沉见时间晚了,便拉着萧青宁在龙渊宫住下。

碧云、碧溪几个,估摸着萧青宁以后都住宫里了,收拾收拾东西,也到了宫里头。

太上皇妃嫔只那么几位,后宫大半地方都是空着的,而如今,新皇身边只萧青宁一人,以后的后宫,怕是人更少。

慕沉天还没亮,便起身去了金殿,萧青宁醒来时,枕边都凉了。

前几日,萧青宁需要“静养”,便一直没理会后宫诸事,如今进了宫,有些事情便由不得她不管了。

萧青宁用过早膳,正准备往慈安宫去,姜太后身边的兰嬷嬷先找了过了。

“兰嬷嬷来的巧了,娘娘正准备去慈安宫拜见太后娘娘呢。”碧云笑着和兰嬷嬷说话。

早几天前,碧云、碧溪几人便学了宫中礼仪,免得到时候什么规矩都不懂,平白辱了萧青宁名头。

兰嬷嬷一听碧云这么说,也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也记挂着皇后娘娘呢。”

萧青宁来到慈安宫,见着姜太后,按着规矩,给她行礼,只是姜太后没受全,忙亲自扶起萧青宁,笑着说,“一家人之间,哪需要那么多虚礼。”

姜太后在宫里多年,深谙“人走茶凉”的道理,如今,她虽为皇太后,但与慕沉没母子情意,在萧青宁面前摆架子,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吗?至于萧青宁愿意敬着她,她心里头高兴,却不会因此失了分寸。

萧青宁不是嚣张之人,姜太后易懂分寸为何,两人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姜太后拉着萧青宁说了会闲话,便让人送上一些东西,“这些为六宫琐事,以后便要你多操心了。”

至于凤印,姜太后早在太上皇传位的第二天,便将之交给了慕沉,而慕沉也早早给了萧青宁。这些账册、钥匙什么的,是姜太后这几日整理出来的。也算巧了,她昨儿才整理完,夜里便听闻萧青宁留在了宫里,没再往宫外去。

“母后,这”萧青宁心想,这是不是太急了,登基大典还没准备好呢。

姜太后似是知道萧青宁想法,笑骂她,“这份权利,哀家那时候,多少人争着要,到了你这里,倒似不愿意一般。”

萧青宁:“……”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准备好。

也是这时候,萧青宁才彻底感受到了自个身份的转变。

姜太后:“这些事务,理应叫由你打理,哀家守着,叫个什么事,不过,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多往慈安宫走走,哀家还能不与你说明。”

“如此,便先谢过母后了。”是她的事情,萧青宁没再推拒,应了下来。

姜太后让兰嬷嬷请萧青宁过来,便是为着这么一桩大事,见萧青宁从她手里接过了六宫理事权,很是松了一口气。

姜太后管理六宫多年,一下子将权利交了出去,要说没失落,那是骗人的。只是姜太后活得通透,明白有些东西,她主动拿出来,比过些日子被人找上门来要的好。

萧青宁也是明白人,知道姜太后这么做的用意,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领了这个情。

姜太后又与萧青宁说了一些六宫事情,便借口乏了,让萧青宁也回去歇息。

萧青宁空着手来慈安宫,离开时带了好些东西,因着人手不够,姜太后还安排自个宫里的小太监,帮着将东西送到凤仪宫去。

萧青宁回去时,走到岔口时,不自觉就往出宫的方向去,还是宫里嬷嬷提醒一句,她才意识到自己住进了皇宫,走错方向了。

萧青宁离开后,姜太后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忽然生出孤寂之感。

“若是可以,真想出宫去看看。”姜太后感慨道。

兰嬷嬷:“娘娘若真想出宫看看,等新皇登基大典过后,向陛下说一声,也学着前头的淑静皇太后,去皇家庙宇祈福,想来陛下不会拒绝的。”

兰嬷嬷这么一说,姜太后也想到了前例,一时有些心动,但想到安皖公主,只能暂时压下这种念头。

“等安皖出嫁后,哀家再无牵挂,去庙宇祈福,倒也好。”说到安皖公主出嫁,姜太后忍不住叹气,问兰嬷嬷,“安皖那里如何了?”

兰嬷嬷:“娘娘不让公主出慈安宫,公主不哭不闹,只是宫女送过去膳食,她也不用。”

“她想饿,便饿着吧,如今,哀家不会再由着她性子胡来了。”姜太后冷了脸,“早知道半年前,哀家就不该心软,就该早早为她定下驸马,早早操办了她的婚事。”

皇帝的女儿出嫁和皇帝的妹妹出嫁,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去。

兰嬷嬷:“娘娘嘴上这般说,可还是最疼公主,若公主真嫁的不如意,娘娘也不会高兴的。”

“可安皖,她怎就一心扑在了那江述身上,任哀家磨破嘴皮子,也劝不了半分,这真要等着她点头应嫁,哀家怕要白了大半头发。”姜太后真是恨死了江述。

兰嬷嬷看着安皖公主长大,忍不住为她说话,“娘娘,公主一向死心眼,怕是……难道,就真的没办法成全公主一片心吗?”

“要有办法,哀家能不心疼她。”姜太后叹气,“不说昨儿夜里,安皖还什么都没说便被陛下送回了慈安宫,只看刚刚皇后娘娘只字不问安皖,就能知道那事儿没戏。”

自个的女儿自个心疼,要真有办法,姜太后也不会狠下心。

兰嬷嬷得了姜太后口风,悄悄说与安皖公主听,“公主,娘娘不会害您的,您便听娘娘一句劝,忘了吧。”

她也想忘,只是舍不得,忘不掉。

安皖公主什么都不说,只盯着一处发呆。

兰嬷嬷没法子,将这里的情况,又说给了姜太后听。

姜太后叹气,久久才说了一句,“不管她,哀家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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