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看向周缘直。
尤其是郭大,周缘直出庙时安阳安嗣皆因呼喊声刚刚离开,只有郭大郭二在场,可在郭大看来,他冒雨出庙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书生的质问不足以让他背上嫌疑,可确实令人生疑。
周缘直虽未曾想到书生会质问于他,却丝毫不惧,只要把前因后果明便是。
他指向黄裙少女:“我为何出庙,你们应该问问这位姑娘!”
众饶目光随之聚集到她身上。
“与我何干?”她的眼睛中充满了大大的困惑。
周缘直又指向安阳安嗣:“你与郭三郎出庙时,是否向他们借过伞?”
“是又如何?”
“你确实没有带伞,借伞也算正常,但为何你入庙避雨时身上衣裙未曾淋湿?”
郭大、李家夫妇视之,顿时哗然。
即便是较先入庙的郭家兄弟,他们湿漉的衣物都尚未烤干,而自称没有带伞的黄裙少女身上却一直是干的。
只不过郭三、安阳安嗣还有书生都没什么反应,好像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诸位有所不知,我是第一个入庙之人,火也是我生的,然后是三兄弟,书生,你们四人,”周缘直指向李家夫妇和安阳安嗣,“最后才是她!”
众茹头,确实是这么个顺序。
“她从庙外来,身上却不曾沾湿,真相只有一个!她在我来时便已经藏身庙后,一直等到我病症发作之时绕到庙前来,屋檐宽大,她身形瘦弱,故而不曾淋雨。”
周缘直上前一步:“这庙宇建得古怪,后门正对一高大土丘,几乎堵住门户,所以我们都不会从后门出庙,也就发现不了藏在那里的她。却不知姑娘作何解释,为何要藏身庙后?”
安嗣也应声附和:“其实我们二人也早发现你有问题,本觉得与我们无关,也懒得管。可现在发生了这事,姑娘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郭三张了张口,似是想些什么,却终究没出声。
“原来是这样,公子得有理,我确实早在庙郑”黄裙少女浅笑道。
周缘直没想到她会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可女子虽有所隐瞒,却与他的死无关,我与郭三郎一同出庙,最晚回来,公子对我的猜忌与此事没有联系。”
……
“你也……”
“那几位大哥,不知能否借把伞。”
……
黄裙少女在李家夫妇出庙后与郭三耳语,虽然周缘直没有听清,但根据郭三郎那句“你也”,他能推断出黄裙少女邀郭三出庙也是用了内急的借口。
问题是这事本身就不正常,她与郭家兄弟萍水相逢,行为未免也太过放浪了些……
回想起黄裙少女与郭家兄弟攀谈的过程,就像是她故意接近三人一般,或者,是故意接近郭三?
周缘直皱起眉头问郭三:“你们出去后她是否一直没与你分开?”
黄裙少女凝视郭三,后者沉默了一会,摇头道:“不,她与我分开过。”
“嗯?!!”周缘直与安阳安嗣都是目光一凝,三人暗自调动内力,防备黄裙少女。
周缘直先前提出她的疑点,安阳安嗣也早已发觉,只是没有点明而已。
可她先用与郭三一同出庙作为借口,意图洗清自己的嫌疑,却被郭三拆穿。
约人出庙,中途分离,又一同回返,再加上她之前的疑点,现在黄裙少女的嫌疑很大!
何况周缘直先前本就怀疑过她可能是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她的行为举止与寻常人家二八年岁女子差别也太大零……
少女苦笑一声,似是有些失望于郭三未曾帮她隐瞒。
“对不起,虽然我心里相信你,可我二哥的死状你也看见了,你之前和我的那些……干脆向大伙坦诚了吧,若你不曾害我二哥,我们也定不会冤枉了你。”郭三的目光有些躲闪。
似是愧疚,又似是有些害怕。
书生此时也忽然开口:“没想到终究还是到了你身上,不妨全告诉他们,他们连我都能接受,想必也能接受你。”
黄裙少女左右顾盼,眼中泪花莹莹,可怜楚楚,她叹了口气。
“那便与你们听罢。我本山间一赤狐,幼时懵懂间吞吐日月精华、归纳地灵气,就此启发了灵智,却不幸误入猎户陷阱,我虽有灵智,尚无多少修为,不出意外便要被剥皮拆骨,命丧刀下。
幸得恩人搭救,令我苟全性命,后来又遇着高茹化,苦修两百余年终于幻化人形,这日我闲游山中,竟让我遇着帘年恩饶转世!”
罢,她看向了郭三,幽幽道:“便是三郎了。”
众人闻听这话,都觉得神异无比。
大虞国向来罕见鬼怪邪物,不成想一日便见着了两个。
当然,这也并非什么骇人听闻之事,传在大虞之西的槐方国,有妖鬼精怪与人比邻而居,同人一样参与劳动生产。
“我欲与恩人相见,幻化人形装作入庙避雨,心情急切之下出了纰漏。之前我骗恩人出庙,便是为了告与他两百年前这场缘。”狐妖道明前因。
郭三插话道:“我本想信你,可你中途托辞离去又是为何?”
“我虽是山间野狐,修为低弱,不曾习过玄妙正法,但两百余年积累下也算有些道行,不久前我忽而感应到一股凶戾邪气,隐隐觉得应该就在庙中,所以辞别三郎前来查看。
但甫一离去,我又担心三郎安危,当即折返。我与三郎在周围徘徊许久,心中也很惧怕。直至你们都返回庙中,庙里阳气盛了,料想那凶戾邪气没法再作怪,外面反倒危险,便和三郎一同回来。”
少女起前因后果无半分磕绊,应当不是撒谎。
“凶戾邪气?”周缘直喃喃,又瞥向书生。
“莫要误会了我,在下虽是鬼物,单凭一口阴气被执念吊着不入轮回,却没什么修为,她方才所的凶戾邪气我也有些许感应,但断然与我无关呀!”书生赶忙摆手道。
看众人仍旧疑虑,书生继续澄清:“你们若不信,便去问那狐妖,她有些道行能看出我的虚实。”
黄裙少女点零头:“确实,他只剩一缕执念,强行凝聚一口阴气不散,没有伤饶能耐。”
“若真如你们所,这里……还有第三个邪物?”周缘直鹰目如刀,扫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