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1 / 1)七堇故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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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是文官,可阿哥却不喜欢识文断字,但阿哥是相府的公子,依然要上学堂知晓古人,熟背四书五经,而我就只有在上学堂吃饭时才能见到他,阿哥其余时间就去校场习武,我知道阿哥日后是要去带兵打仗的,心里便不大开心。

阿哥虽忙但晚上总会来找我,为我梳头听我说话。

有一次,我看见阿哥从前白嫩的手变得粗糙,掌面生了厚厚的茧,我便急得让阿筱拿来擦手膏,阿哥却说:“不用了,上了战场又到哪儿去寻呢?”

我有些伤心,扯着阿哥的袖子对他说:“阿爹是当今丞相,现在领的俸禄够我们一辈子花的了,阿哥不要去打仗,打仗会死很多人,我不想阿哥死。”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阿哥小心地为我擦眼泪,“傻丫头,阿哥才不会死呢,我还要看着你出嫁,看着你平安喜乐一生。”

阿哥抚摸着我的头发,不妨地我觉得头发被勾了一下,那一刹那,我感觉到阿哥的手一颤,虽微弱但我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我抬头看着阿哥,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我固执地拉过阿哥的手,手指上布满细密的裂口,还有几处被我的头发勾得又添了血迹。

阿哥笑着说:“看我以后再也不能为你梳头了,”

我没有笑,我笑不出来,连装作并没有那么伤心都假装不出来,校场一向要求严格,阿哥不过是从小学些拳脚功夫,从来都没有受过正式的训练,阿哥不过才去了七日,我看见他手上的伤痕,却不知道身上又是怎样伤痕密布的。

我哽咽了许久才说道:“我不管,我是再不许阿哥去校场了,有阿爹在,我们不会受欺负的。”

阿哥揽我在怀中,轻声说道:“官场上看起来和气的,实际上艰险难行,如今我们虽然活在人上,但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作文官无望,只能上阵杀敌。我还要保护我的妹妹,让你一生没有烦恼忧愁,不管未来局势是什么样的,我要我的的权势至少能保住你性命。”

阿哥对我说这些话的那一年,不过才十二岁。

我慢慢地合上了眼,不再说话了。

第二日,我向阿爹告了假,和阿筱、奶妈一起去了城北的普陀寺,奶妈说这座寺庙很灵验,只要心诚,便能得到菩萨保佑。

我跪在佛前,诚信祈祷,祈祷菩萨保佑阿哥。我将那护身符放到香炉下,又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才将护身符收回。

寺庙的师父说我心诚,这护身符一定能保佑我阿哥。

我松了一口气,手中只紧紧攥着那护身符。

回家后,我为阿哥戴上了护身符,阿哥说我长大了,我是长大了吗?我已经开始担心阿哥有一天会离开我,悄无声息,连道别都没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有时会去找云起,和他一起看厚厚的医书,有时会去采药,我总是认错草药,那次我兴致冲冲地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药草,他说那是野草,我便有些泄气,坐在树上不肯下来了。

我看着他背着大框子弯腰采药,问他:“云起,你以后要干什么?开个药铺当郎中吗?”

我见他顿了顿才说道:“我要报答丞相,在你家为你们看病就好。”

我听了没大在意,想了想:“那我以后要干什么呢?”

树下的云起说:“你只做你的大小姐不就行了。”

我听他嘲笑我,便一跃落了地,追着打他。

他口中只说着:“莫要闹了,深山野林的,小心有野兽。”

我听了竟有些怕了,对云起说:“这儿那么多草丛,万一一条毒蛇冲出来咬我一口,那我岂不是命不久矣。”

“我带了药,你不会死的。”

这一天我跟着云起跑上跑下的累极了,着了床便睡着了。

不知几时,我竟睁开了眼再睡不着了,我开始想念阿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很想念才会在午夜梦回时辗转难眠。

我开始想阿澈会不会被人欺负,又一想他是太子谁又敢欺负他?才安心了,也不知道阿澈习武吃不吃得消。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了阿澈写给我的信,上面写着:此一去路途遥远,足足走了半月,我在这儿万事皆好,不过甚是想念亲人好友。此处景致极好,但气候潮湿,我颇有些吃不消,生了红疹,水土不服。代我问好,我半载即可归,勿念。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提笔回了信:不用担心红疹,我也起过,只要每天按时涂药就好,听奶妈说,气候潮湿才更养人呢,说不定等你回来了比大姑娘还漂亮呢!还有自从你走了以后,我还是每天上午去学堂,下午有时出去玩,有时学些女工,有时看些医书,有时出去采些药,日子过得颇自在。不过阿哥日日得去校场,我总是担心阿哥会受伤。萧言玉从老家回来了,有人陪我玩不用担心我孤独,我偶尔也会爬上海棠树,想起我们第二次相见的情景。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不过担心我写的太多鸽子会飞不起来就不写了。

写完刚好够一张纸,我拿了信就去了驿站,我问驿站的大叔要几日才能到,他说:“约莫十日,飞鸽传书只能在平原上,一旦上了山,过了海,鸽子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久些。”

我点了点头,付了钱便回家了。

我开始学着把脉了,只是摸不着脉象,我对云起说:“脉不是在这儿吗,怎么摸不到,”

云起看了我一眼,满满的鄙视,他抬起手指放在了我的手腕上,过了好的一会儿才说:“你可是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

我想了想,说道:“并没有,怎么了?”

“没有什么大碍,你每日记得来我这儿服些汤药,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告诉旁人,”

我点了点头,“连阿筱也不许吗?”

“任何人都别说。”

云起好奇怪,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不许告诉别人。

入了秋,八月十五也不远了,每年的中秋总是阿哥和萧言玉和我一起去逛灯会,圆圆的月亮,热闹的集市。

我喜欢猜谜,却总是猜不对,阿哥和萧言玉总会悄悄在我手心里划答案。我高兴过头了总会胡乱跑,一会去买糖人,一会去看杂耍,他们总会找到我,我是不怕走丢的。

今年的中秋我要学着做月饼了,奶妈和厨娘很是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很好吃也很好看。做月饼有一个刻月饼的模子,木头做的,我只见奶妈三两下把馅用面团包起来,然后放到模子里,再一磕,月饼就做好了。

我看着做月饼很简单,便也学着奶妈的样子做起来,不是馅放的多了面皮被撑破了,就是馅放的少了,咬上三两口也不见馅。废了我好一番功夫才做出来五六个像模像样的,一个给阿爹,一个给阿哥,一个给阿澈,想了想阿澈也是回不来了,那就给萧言玉,还有云起一个,还有给阿筱一个。

我想着想着睡着了,我梦到了月饼,好多好多月饼,还有两只小白兔,它们对我说,它们本来是待在月亮上的,闻到我做的月饼好香,就下了月亮来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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