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阿伯丁千里之外的丹迪附近,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崔斯终于成功与玻西瓦尔汇合了。
营帐之中
“玻西瓦尔”
“原来是你来支援我啊,崔斯坦”玻西瓦尔拍了拍崔斯坦的肩膀说道。
“王临时有事,所以就先由我带着大部队来支援你。”
崔斯坦又想起了昨日处刑地出现的那个小男孩,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有些落寞地说道。
“也好,那就让吾王多在阿伯丁,多休息几天,这一年多时间里,吾王已经够累了。而且就算这场战役打起来,也不需要吾王亲自出手,否则还要我们这些圆桌骑士做甚。”
随即玻西瓦尔便邀着崔斯坦坐下。
“崔斯坦傻站着做什么,快坐。”
崔斯坦也没有推辞什么,便坐了下来,说道:
“玻西瓦尔,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也就今日午时刚到。”
“那么你们尝试过与丹迪之中的人进行交涉了吗?”
“尝试过了”
说起此事,玻西瓦尔的脸色便很快暗了下来。
玻西瓦尔带领着他的部队,一缕赶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和丹迪之中的不列颠人交涉上。
结果,他最为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怎么了?”
“不肯呐”
玻西瓦尔有些头疼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威胁吗?”
崔斯坦现在也就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这个结果。
“情况比这个严重多了,因为丹迪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并不是很多,多的还是我们不列颠人。所以我是派了一只六人的队伍,暗中潜进了丹迪,想要和丹迪里城的人进行沟通。直接反围城中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结果………”
玻西瓦尔讲到此处便顿住了话语。
“嗯?”
“结果,我派出去的六人小队,只回来了一个,那个回来的士兵也是重伤不治,很快就死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崔斯坦。”玻西瓦尔脸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道。
“坏消息”崔斯坦想也没想说道。
“坏消息是不可能和谈了,他们丹迪人拒不合作,要与我们死战到底。”
“那好消息是”
“他们已经把丹迪城内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全部解决了。”
“什么?”
崔斯坦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玻西瓦尔。
“玻西瓦尔,你没在开玩笑吧?这场战役难道我们的对手是丹迪人?为什么!”
“唉,你看我这像是在开玩笑吗?其实……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崔斯坦,老实说我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惊讶。如果他们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我才奇怪。”
玻西瓦尔叹息了一口气,也缓缓地站了,转过身子,向前走了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这”
崔斯坦闻言瞬时有些不明所以。
“崔斯坦,你不了解,在这场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战斗彻底打响之前,巴顿山一役,盎格鲁撒克逊人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越过了巴顿山与我和鲍斯带领正准备去巴顿山支援吾王的驻守军给撞上了,于是王就受命我们先行追击盎格鲁撒克逊人。”
玻西瓦尔瞬时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崔斯坦说道。
“不知为何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速度总比我等快那么一筹,就在我等一路随着他们往南追击,然而,到达丹迪附近的时候,不知从哪突然又出现了一支盎格鲁撒克逊人跑向了丹迪。本来我们是想去……,然而吾王传来的消息是……”
玻西瓦尔欲言又止,这件事也是一直困扰着他。
玻西瓦尔知道此有损骑士精神,他也曾向王提议过,然而,便被驳回了,回应到大势之下皆有所弃。
玻西瓦尔也知道王的决定是正确,或许残忍了些,但是这是无比正确的。
“所以……丹迪被舍弃了?”崔斯坦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睁开道。
“是的,丹迪守军根本抵挡不住盎格鲁撒克逊人,一顿烧杀抢掠,听说是死了不少人。之后,为了支援南方的战事,调派了大量的士兵,才导致盎格鲁撒克逊人,在丹迪只有这一部分。不过,丹迪人反杀,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玻西瓦尔话音落下,这座不大的营帐之中,只剩两人默然不语。
不只是对这残酷现实的哀叹,也带着对接下来举措的踌躇。
向着受害者出手,孰非骑士之正义。
作为不列颠的臣子与身上盔甲所代表着的骑士精神,两者之间的矛盾却是让这两位杰出的骑士进退两难。
半刻之后
玻西瓦尔突然抬起了头,朗声大笑道:
“哈哈,崔斯坦,我倒是开始有些理解阿格规文的果决性格了。王不愧是王,让他做秘书官,而不是我们,果然是有所思量呐。”
“唉也许吧,生在这个时代,或许………就是个错误。这个时代,人心与国相悖呐。”崔斯坦瞥了玻西瓦尔一眼,又叹息了一口气,随即便撩开了营帐的门帘,走了出去。
西方的天空,失去了最后一丝的光亮,原本被映得璀璨靓丽的白云,此刻尽皆被染上了黑暗。
凝重而悠长,群星尚不见其踪影,天地之间暗淡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崔斯坦缓缓地走向营帐旁,还尚且潺潺流淌的小溪。
捧起了一滩溪水,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席卷了崔斯坦的面部神经。
脸上点点滴落的水滴,陆续地落在了溪流之上。
崔斯坦看清了水中自己的那抹倒影,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崔斯坦并不喜欢做决定,尤其还是这样的决定。
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对于他来说,每一次的决定,都得不可抗力地舍去一方面的东西。
他讨厌这种面对失去的无力感,只要是选择注定会被他所珍爱的东西夹在中间。
然而,命运似乎总在逼迫他选择一些东西。
他开始有些想念那个金发的女人,每次从梦中醒来,他不止一次地后悔着那个决定。
“伊索德我该怎么做,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