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莫德雷德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在意我做什么?莫德雷德觉得自己做得好,那就够了。”摩洛斯楞了一下,随即莞尔笑说道。
摩洛斯并不喜欢,也不会去评判自己所在意的人。
因为这样是对这种关系的亵渎,至少对于摩洛斯来说是这样的。
在自己的认知之中,自己在意的人永远是自己所初见的那副模样。
“那好,谢谢你了,摩洛斯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莫德雷德转过了身子,继续向着远处走去。
只是此刻她的背影带上了灰暗之色,走廊之中的昏暗似乎都在向着她涌去。
“莫德雷德,这个小家伙,也开始真正成长起来了吗?希望她能够好好走完她的路吧。”摩洛斯望着莫德雷德远去的身影,不由地呢喃道。
今晚是摩洛斯当值南城门,由于圆桌骑士相继出走,高文最近要办他弟弟与加雷斯的丧事,暂停了职务,而杰兰特与贝狄威尔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忙得过来。
于是乎一直打酱油的摩洛斯也必须派上点用场了。
“摩洛斯大人,这里请这边坐,您只需要在这里休憩即可,剩下的事情交给臣下来办便可。”一位军士打扮的男人一脸献媚地对着摩洛斯说道。
看这架势似乎是这里守城军的头领。
摩洛斯完全属于赶鸭子上架,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些事情。
莉雅吩咐他来的时候,也仅仅只是让他看着他们。可是具体怎么看,她可没有说。
摩洛斯看了身旁一直跟着的军士,并没有理会他的建议。
这个人身上散发着的味道让他很不喜欢。
摩洛斯走上了前围,顺着烽火台,望下了城墙外的光景。
遥眼望去尽是破布搭建的简陋帐篷,在其间徘徊的人影也是尽皆枯瘦,面色蜡黄。人影来来回回走动,也有几人走走便停下了动作,瘫倒在了地上。
只是周围尽是冷漠的眼神,没有人在乎,或者为这位不知名的人献上一点点帮助与同情。
“不太对劲,卡美洛提供的粮食,我记得可以维持温饱线。怎么会这处区域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摩洛斯看向了一旁的军士。
“额这大概是最近生出的病症,听说流传范围有点广,这真的是爱莫能助。”军士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病症?有病症,你怎么不上报!”摩洛斯质问道。
如此大规模的难民群体,如果真是什么传染性病症,这怕不是要全灭?
“上上报了,但是没有用,那些医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擦了擦脑门上渗出来的冷汗。
“治不了?”
“是的,治不了。”
“那你慌什么?”摩洛斯自然是察觉到了军士这渗出的满头大汗。
一股猫腻的感觉,从中渗了出来。
“啊哈,这不是这不是害怕大人责怪臣下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嘛。”军士笑着打着哈哈。
“你最好希望你没骗我。”这样的说法,摩洛斯肯定是不相信的。
随即摩洛斯纵身一跃,化作了金色的流光朝着城下的难民营帐飞去。
摩洛斯这一绚丽操作,当然是引起周边一众士兵的喧闹。
他们这才认出摩洛斯就是那位辅佐王大破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宫廷魔法师。
“他就是那位宫廷魔法师吗?”
“听说他是王佩剑的剑灵。精灵之乡阿瓦隆的精灵。”
“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他学习魔法,看起来很酷的样子。”
“这你就想多了,阿瓦隆的精灵魔法可不是人类能够学会的,否则梅林大法师又怎么会不教吾王魔法呢?明明他的魔法这么厉害却只教剑术,那是因为人类学不会。知道不?”一位年长些的中年护卫,一副了然地模样对着旁边的几位新兵蛋子吹起了牛皮。
“原来是这样嘛,感觉好可惜啊。”
“这有什么可惜的,学不了魔法,可以学好武艺嘛,看看那些圆桌骑士大人,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比魔法师弱多少。”
“也是,等我学好了武艺,我一定要晋级去吾王的城堡当守卫,这在这每天做着这些昧着良心的事情,真是遭人恨。”一位年轻的护卫呢喃了一句。
“你可少说两句,被队长听见了,你可就完蛋了。”一旁的同僚赶忙捂住他同伴的嘴巴。
“诶?做什么呢?给我好好工作!听见没有!别让我听见有人在哪里碎嘴!”军士朝着那两位士兵吼道。
其模样之嚣张跋扈与刚才献媚的奴才样截然不同。
“妈妈,我肚子痛。”一位七八岁的女孩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捂着肚子哀嚎道。
这样的状况以及持续了一个晚上,腹内翻江倒海,导致她连今早分配的饭食都未咽得下去。
抱着她的母亲,无法回应她的哀痛,她真的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帮助她的女儿,只能微微抽泣。
丈夫已经在这次逃难之中,将自己的吃食让给她们,结果活活给饿死。她已经失去他了,真的不能再失去女儿了。
可是现在这副样子,又该怎么办呢?
绝望不可遏制地向着她们袭来,她深陷泥沼而无法自拔。
周围的人依旧是冷漠地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子,却是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
他们见得太多了,这个星期,这种事情不要发生得太多。
帮与不帮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
他们同样深陷泥沼,能够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哪还有闲心帮助别人。
正在此时金色的流光划过昏暗的天空,落在了这片区域。
金光消散,现出了摩洛斯的身形。
糜烂的味道是从这里开始的,也是这里最为浓郁。
“你是神吗?”
“这是神明嘛!”
“神明!”
“神明!”
随着第一个人的问话与呼喝,神这一名词就彻底冠上了摩洛斯的头上。
在身处绝望之时,哪怕出现一点点奇异,也会被人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紧绷的神经太需要一个精神的寄托与凭借来支撑他们继续活下去。
与其说他们愚昧,倒不如说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不过,摩洛斯这一身整洁的宫廷长袍以及胜雪的白色长发,还有骚包的出场方式,对比起这衣衫褴褛,脏乱差的难民聚集地。
的确,称之为神明似乎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