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卦堂今天开业,冷牧月是知道的。
所以当吴恪开业的那篇文章一发布,她便第一时间点开浏览了。
公众号下的文章虽然不多,但冷牧月是一字不拉地都会看过一遍的。就像她珍藏吴恪曾经写给她的情书,文采斐然的,多少年都看不厌。
结果扫完了开业典礼的文章之后,冷牧月忍不住有些失望。
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今天的开业典礼规模很宏大,来宾也很多,卦堂里里外外装修的也是极为考究。
但在美轮美奂的照片之中,唯独没有他的影子。
直到拉到文章的最后,冷牧月注意到了乔大志第一时间的留言:今天能够亲临半仙卦堂开业,一生荣幸!祝半仙卦堂越办越火!
冷牧月纤指一顿,他竟然去了。
当下立刻点开乔大志的朋友圈,果然这家伙发了几张照片,唯独一个字也没配。
不过这就够了。
点开第一张的大图,冷牧月的美眸瞬间便定格在那个穿着改良版中山装的家伙身上了。
三个多月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家伙不仅精神爽,而且越长越顺眼了,完全把旁边啤酒肚的乔大志给秒下去了。
定定地看了几分钟,冷牧月下意识地点了保存。
点完了之后,又有些纠结,想要删掉。
毕竟在大志朋友圈里,什么时候想看不行?何必一定要存下来呢。
再一看大志的朋友圈是三天内可见,于是果断地留下来了。
纤指轻轻一划拉,第二张是乔大志和股票群里朋友的合影,背景是半仙卦堂的凉亭和泰山石旁边。
这没什么看头。
于是又紧接着划拉下去,纤指顿时定格在那里。
大展宏图。
这应该是他的字,这就是他的字,这竟然是他的字!
磅礴大气之中,带着稳操胜券的定心。
虽然是送给乔大志的礼物,但何尝不是他自己的一种表达?
冷牧月再也淡定不了,放下手机,起身在办公室里盘桓了几步,随即掏出抽屉里那份天启投资的面试通知函,扔进了碎纸机。
紧接着叫来林秋吩咐道:“今天下午,我出去一趟,有事情打我电话。”
“是,经理。”
十分钟后,宝马3系驶上外环路。冷牧月打开车载电话界面,拨通了乔大志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乔大志正在从北江回来的路上。
“哟,女神,您老人家找我?”乔大志对冷牧月无欲无求的,口气反倒轻松。
冷牧月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你在哪?”
“我现在正要回厂里,下午还有班呢。”
冷牧月看了看表,“我在你的厂门口等你,你多长时间能到?”
“为什么?”乔大志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深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认为自己这副德行能得到女神的青睐之类的。
冷牧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定定地又问了一句,“多长时间能到?”
“呃……”乔大志有些慌了,“一个小时,哦,不,一个小时零十分钟。”
“那好,我等你,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的乔大志,依旧是一头雾水。
直到一个钟头以后,看见冷牧月依旧耐心地站在自己厂子门口,格外的出挑惹眼。
“哎呀,我说,冷女神,有什么事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何必劳烦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一下车,乔大志便表现出东道主的热情,以便争取主动。
“……既然冷女神亲自来了,我乔大志豁出去了,今天下午的班我翘了,舍命陪女神,不惜一切代价把女神陪好,也省得以后咱班那群牲口打我……”
然而乔大志发现自己自说自话了半天,冷牧月一开口,仍旧稳稳地抢走了主动权。
“听说吴恪给你写了一幅字?”
说到这事,乔大志便忍不住一阵得意,连带着底气都跟着十足起来,“没错,而且是卦堂开业后送出去的第一幅字!我是好不容易,才力拔头筹!”
冷牧月点点头,把手一伸,“拿来!”
“嗯,呃……”乔大志还没得意完,便被这冷不丁伸出来的纤手给打醒了,“我,我,我凭什么给你?”
冷牧月可不管他,径自走到副驾旁,打开车门,从副驾的礼物中一通拨拉,找出了那副蓬勃大气的字画。
“谢了,走了!”冷牧月扬了扬手里头的物件,“改天请你吃饭。”
“我……”直到看着宝马3系扬长而去,乔大志委屈的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被女神横刀夺爱这种事,别说是放到班级群里,就算是放到校友群里,都没人搭理。
不仅如此,那帮子嗷嗷叫的舔狗说不定还会大骂自己‘贱人就是矫情’呢。
然而乔大志是真的喜欢那幅字。
半仙卦堂里。
吴恪接到乔大志痛哭流涕的电话时,正在宣纸上练习着画符制符的技法。
在他看来,虽然升级到初品卦师,在扫码算卦的权限上提升了很多,推理测算的能力也跟着拔高了一筹,但是他最看重的,还是这个符箓术的收获。
毕竟这是一个入了品的卦师,和寻常卦师最大的区别所在。
“什么,大志,你被抢劫了?”吴恪一听乔大志那腔调,顿觉情况很严重,“在哪里?”
“在你厂子门口?光天化日的?”吴恪越听越蹊跷,“谁他么这么大胆,敢在你的地盘抢劫你?你他么倒是叫上人抢回来啊,打电话给我,怎么让我给你算上一卦?”
“哦,是牧月抢的啊!”吴恪凌厉的语气陡转平和,“呵呵,她抢就抢了呗。多大事,不就一副字画么?”
事实上,吴恪觉得意外之余,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果然是个双标党。
乔大志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但他却不能表现的太平河,于是依旧涕泪交流,不依不饶地道:“那可是你今天开业的第一副墨宝,我好不容易力拔头筹,我容易么?”
“行啦行啦,我再给你写一副行不行?”
一听电话里吴恪着了道,乔大志立马止住了哭丧声,“一副不行,至少两副!”
“两副就两副!”吴恪稍一思忖,“大有作为,志存高远,行不行?”
乔大志一听这两副字的题头里,恰好暗含了自己的名字,当即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好!”旋即又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是大展宏图了?”
“那个写过了,不新鲜。”吴恪随口敷衍道,事实上,在他的心里,送给牧月的东西,必须是独一无二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