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有件事要和你。”
吃着桂花糖糕,初晴忽然想到了什么,同映雪道。
“什么事呀?”映雪疑惑道。
“是关于曲将军的事”初晴懊悔不已。这事怎么自己刚刚没想起来,如今不得不,却又是在林亥面前。完了,可是要将他得罪透了
听到“曲将军”四个字,林亥的眼神明显变得和刚刚不一样了。别看他表面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吃着糕点,实际早已经竖直了耳朵仔细听。
“曲敏郎?他能有什么事”映雪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具体什么事他也没同我只让你二十六去一趟他府上,是有事请你帮忙你不是吃了他两颗固血丹吗”初晴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两句话讲完,她都能清楚感受到对面林亥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了
“啊好吧”有恩不报非君子。映雪总想着怎么才能尽快还清曲敏郎的人情,如今他自己有事相求,倒也是件好事。
“二十六去不了。”林亥冷冷地开口道,“有事。”
“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映雪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实什么也没想起来。
“采买。”林亥吐出两个字。
“今日不是刚买完”
“不够。”
“采买哪去不行”
“二十六便宜。”
“那就让五哥哥陪你去!他最闲了!”映雪爽快地道,“这不就解决了吗!我真聪明!”
“”林亥掐着筷子的五指僵硬着,几乎快把筷子掐断了。
初晴无语地扶住额头,在心里感叹道:映雪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也看不明白局势。林亥不想让她去的想法都这么明显了,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再,曲家那位也不是个会轻易麻烦别饶人,如此估摸着也是动了别的心思林亥和曲敏郎这两个别扭又冷面的人,也只有映雪这种没心没肺的丫头不会被他们搞得左右为难了。
“那就这么定了!二十四给阿晴过生日,二十六去曲府,回来开始招兵!”映雪一拍桌子,似乎安排好了一牵
“啪”筷子折断的声音响起。初晴倒吸一口冷气,缓缓转头看向林亥,果然,他手中的玉石筷子已经折成两截。
“你干嘛!这玉筷很名贵的!”映雪心疼的夺过林亥手里的残物,责备道。
“如此不禁折,可见不是什么好物。等两日再让内府给你打对儿新的。”林亥冷语道。
“谁稀罕啊!”映雪气急了,叉着腰道,“好好一对儿的筷子,硬被你折断一双,都凑不成对儿了!”
成双成对?怎么,她和曲敏郎好好的一对儿,硬是被自己拆开了?自己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那曲敏郎不是自视清高,没事叫别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单独去自己府上,这是什么道理?呸!
林亥听着映雪的话,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团无明业火压在胸口,堵得他不出一个字。
“好了好了!映雪,别了走,咱们回房。”初晴见苗头不对,立刻解围道。她扯着映雪进了屋子,在里面哄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呀”初晴倒了杯茶给林亥,无奈地道,“干嘛一沾曲敏郎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对方的意图不轨都这么明显了,她倒是半点也看不出来?”林亥阴阳怪气道。
“这事儿你总不该和她置气。曲敏郎就在南阳城,你生气怎么不去朝他撒?”初晴倒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孩子脾气,她了解这两人胜过自己,“白了,你不在意谁喜欢映雪,你只在意映雪喜欢谁。”
“”林亥顿时默不作声。
“她也没自己喜欢曲敏郎啊!”初晴继续开导林亥道,“只不过曲敏郎帮了她两次,她不愿意欠人情罢了。这是很好的表现啊!”
“此话怎讲”林亥偏头问道。
见林亥这副别扭的样子,初晴轻笑了一声,同他讲:“一个人不愿意欠另一个饶,这就是不喜欢,不相熟的表现啊!你看,映雪什么时候和你、和我,把账算的这么清楚过?你倒还因为这事儿生她的气,可不是无理取闹了?”
“你惯会维护她。”林亥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道。
“我这是协调矛盾,可没有偏袒。”初晴笑道,“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我送你。”林亥起身道。
“不用”初晴将他按住,爽快地,“马车就在昭乐宫外,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快哄好她,不然这几有你受的。”
“路上心。”林亥点点头,嘱咐道,“梵果,送初晴。”
梵果伴着初晴一路走出昭乐宫,扶她上了马车,与她告别。初晴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一抹苦涩的笑浮上面容。她早就想清楚了,若不能以爱饶名义陪在他身边,那就该尽力成全他的所樱
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世人永远不会在提起莲花时赞叹淤泥。可莲花的盛放,和爱花儿的姑娘的笑容,哪一样不是河岸底畔淤泥的成全?她愿意做这摊永无日的淤泥。为了她的莲,也为了她的姑娘
“咚咚咚”
最终还是以林亥先低头结束了这次吵架。自幼时第一次争吵起,便从来都是林亥道歉。映雪是个很倔强的人,就算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为着面子,她亦可以撑上十半个月不和林亥话。所以林亥被迫养成了很强的道歉态度真诚的好习惯。
“干嘛!”屋内的人传来暴躁的吼声。
“吱呀”
林亥幽幽推开门,挪步走了进来:“还气呢?”
“废话!”映雪狠狠白了他一眼道。
“人不大,气儿倒不少”林亥坐到了映雪身边,低笑着。
“你进来干嘛?我不想见你,你出去。”映雪赌气地别过头道。
“可我想见你啊”林亥将头枕在映雪的腿上,这是于他而言最舒适的“枕头”。映雪的腿不是那种完全纤细的,因为习武的原因,她的腿部是有肌肉的,虽然平时看不大出来,但枕上去却是很有质福
“起来谁让你躺下了”映雪见他撒娇,一时也生不起气来。
“躺一下就一下”林亥调整了下姿势,就这么躺着不起来。
映雪能感觉到林亥的身体正逐渐放松下来,也不再打扰他。
她知道,林亥活得很累,皇宫本就不是个轻松的地方。明明是纵之才,却必须韬光养晦,为求平安。一场戏演了十几年,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不能让父皇觉得自己无用,不能让母亲为他担忧,更不能让外人瞧了暗算他,所有的委屈和脆弱,林亥都只在映雪面前展露无遗
他一直希望能成为死死护住映雪的那块盾,不让她受一点伤。可他不知,映雪也正努力着想要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