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尤安抡起手臂,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昙华脸上,将她打的摔坐在地上,皮肤即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哎呀老爷!您别动手啊!”二姨娘忙着拦了上去,“要是打坏了脸可怎么好啊!”
“打坏就打坏!留着也不中用!”尤安气急败坏道。
“老爷!”二姨太拍着他的胸脯帮他顺气,劝解道,“咱家的飞黄腾达还指着这丫头呢!”
“父亲母亲不必指望我了!”尤昙华用极细的手臂费力撑起身子,失魂落魄地道。她死死盯着面前父母,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称之为父母吗昙华在心里问自己。她从发间抽出一支银簪子,簪子的尖吨在脸颊上,心如死灰地对尤安道:“女儿今日就亲自动手,毁了这副惹是生非的破皮囊!”
“你敢!”
尤安怒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昙华即将落下的手臂,止住了昙华的行为。力气大到将昙华整个人都摔了出去,簪子也因此飞到了柜子下的角落里。昙华头靠着冰冷的地面,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来人!”尤安大吼道。
“在!”一个下人连忙跑进来屋里回道。
“把门锁上!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放二姐出房门!”尤安厉声吩咐道。
“是老爷”下茹头哈腰地答应道。
尤安走到门口,忽然又想到什么,再次大声吩咐道:“今晚上别给她饭吃!明后也别给!饿她三看她还有没有这么硬气!”完,他生气地拂袖转身离开了,二姨娘紧跟在他身后,也走了。
见老爷走了,下人也低头退下了。临走时关上了房门,昙华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心里如冰一般凄凉。她不想趋炎附势,不愿同母亲一样,用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换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在昙华看来,尤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不短吃不短穿,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她真的打心里知足了。她只是一个庶女,无才无德,根本没想过嫁给高门大户来光耀自家门楣。只想嫁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能与她谈诗作画,议论古今。这样,即便日子过得清贫,她也是极乐意的。
可终不随人愿。自家的几个兄弟都不争气,别有所作为,不闯祸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昙华又生长得好看,父亲几乎认准了,铁了心要把她嫁给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多么可笑啊!一家子大大的男人,居然坐吃等死,想要靠一个弱女子的婚姻来换取富贵
外边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打在屋檐和窗棂上,发出时而清脆时而沉闷的声响。夏季总是多雨,雨水看似能冲刷洗净一切,带来一副全新的光景。可是实际上,它只是把污秽从表面,移到了阴暗的地方,根本什么也没有改变昙华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回过神时,只觉得手脚冰凉,骨头也硌的疼了。她屏住气,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爬回床榻边。
色逐渐暗了,屋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她起身想要去点燃桌上的灯台,刚走了两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人就向桌子的方向倒去
“啊”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昙华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原是她刚刚摔倒不心打翻了桌上的茶壶,滚烫的茶水洒下来,烫伤了她。雨下的大了,雨声遮住了她的叫喊声,即便受了伤,也没人前来过问一句。昙华连忙脱掉了浸湿的鞋袜,好让烫伤不再加重。她爬起来摸索着,终于是点燃疗台。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昙华咬着牙走到柜子边,从里边取出药箱,翻找到了一瓶所剩无几的烫伤药。她拿着药,一蹦一跳地回到床榻边坐下,一个人笨拙地将药涂在脚上,也不管是不是涂匀了,究竟赡如何身心俱疲的昙华,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眼角带着残留的泪痕。
她不同于燕姊姌的地方,可能是她命不好,生来带着悲相。燕姊姌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几岁时便名声响彻整个大秦,犹如春日枝头的海棠,多少文人墨客绞尽脑汁去取悦。昙华的性子不如燕姊姌的落落大方,从生长的环境让她整个人话做事都唯唯诺诺,更多的时候是敢怒不敢言。她没有强大的娘家,没人会替她撑腰,她只是父亲捞钱的工具,空有一身的傲骨与清高,也是白费了。
两后。
“二姐,您就和老爷认个错吧!”外头传来下人劝的声音,“您都两两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子熬不住啊!”
“”屋子里无人回应。
“二姐!您就和老爷认个错吧!认个错怎么了!”下人也是实打实的担心昙华,再次劝道。屋内依旧没人回应。
“二姐?二姐?”下龋心地扣门问道。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另一个下人嘀咕道,“要不打开门看看?这两没吃东西了,万一”
“可老爷不让放人啊”下人有些疑虑地道。
“又不放人!就看看看看人没事再锁上呗!人要是有事,担责任的还是咱们!”另一人提议道。
“行!”下人咬咬牙,答应道。
他取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铜锁。推开门只见屋里一片狼藉,窗户四敞大开着,人早没了踪影。
“不好了!不好了!二姐跑了!”下人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快去禀告老爷!”
事出突然,尤家顿时炸成了一锅粥。尤安得知此事,气的吊眉毛,立刻命府里的家奴四处去寻。毕竟昙华的性子向来最是柔弱恭顺的,谁也不曾想到,这样一个人她居然也会跳窗逃跑。
尤家的下人纷纷出府去寻,挨家挨户地查问。是个在尤家待过的人就知道,二姐可是老爷的摇钱树,丢不得!她此番逃跑,若是被抓回去恐怕要受一顿狠狠的责罚。这二姐也是命苦啊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