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亥的话!”张存奂又跪下了,汗水几乎浸湿了他胸前和背后的衣襟,“泽州之前确实灾情严重但近来十几日已经好多了!哪里称得上是饿殍满地,哀鸿遍野呢”
“我竟不知道,治理水患最好的方法,竟然是把灾民敢去旁的州郡。”林亥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话紧接着就跟了上去,“张太守真是治理有方啊!”林亥这句话时,特地加重了“治理有方”四个字。
“公子亥这是哪儿听来的话呀!”一旁瘦的男子护着自己的上司道,“我们太守自打出了水患灾的事儿,连眼睛都没怎么合上过,一直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啊!”
“何斌。”林亥看完了官员册便将里边写的一切都记载了脑子里,“三年前被张太守提为萍水县令?不错,关键时候知道护着自己的上司,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公子亥”何斌并不明白林亥的意思。
“脑袋这样不灵光,怎么做官?”李勉斥责张太守道,“张太守,这就是您挑上来的人?”
“何斌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办事勤勤恳恳!还望公子亥宽恕他”张太守的话,自己都圆不过来,有一句没一句地着。
“将军这话就错了。”林亥并没有理会张存奂,而是转头看向李勉,笑着道,“这位何县令可是咱们太守大饶舅子,自然是要多提点的。”
“原是以权谋私,官官相护啊!”李勉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感叹道。
“哎!这位将军!话可不能乱啊!”张存奂听了赶忙摆手摇头,慌张地不校
“咱们也别为难太守大人了,他也是不容易”林亥忽然一转态度,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让人摸不清头脑。但有了免罪的机会,张存奂自然不会放过,连忙磕头谢恩道:“多谢公子亥体恤微臣!”
“无妨,太守快快请起吧!”林亥抬抬手,随后想了想,又对张存奂道,“既然是来解决水患之事的,那就请太守大人带咱们去粮仓看看吧!”
粮仓!原来是为了这个!张存奂在心里一拍脑门。他就嘛!刚刚都扯红脸扯成了那副样子,怎么忽然间就转了性子?原来是要去粮仓!别看这公子亥年纪轻轻,暂时也还没什么大的作为,可这人真是心思深沉啊!张存奂心想道。
“启禀公子亥”一旁的何斌想要拖延时间。
“我早了,我只和泽州府的太守话。”林亥语气不容置喙地警告何斌道。
“公子亥这外边还下着雨不如咱们明日”张存奂借口下雨,想要拖延一的时间。可谁料,林亥指着泽州府外的三辆马车笑着道:“无妨。我备足了马车,下雨也不碍事的。还是太守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不便让我们此刻前去呢?”
“公子亥哪里的话!去!即刻就去”张太守连连摇头否定道。
“太守,请吧!”平戎率先走出正厅,伸出手轻蔑地道。
“是”张存奂再没什么借口可用,被逼赶鸭子上架,跟着林亥他们去了泽州的粮仓。
雨路滑,马车难行,粮仓又有在城外,属实是走了很久才到。张太守与林亥一辆马车,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何斌则被李勉盯着,更是插翅难飞。此时粮仓空虚,若是就这么被林亥等人瞧见,追问起来,自己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必须想个像样的理由搪塞!
“公子!到了!”
马车听了下来,平戎撑好伞,撩开马车的帘子道。
“太守大人,您先请吧。”林亥看似十分客气,实际却是命令的语气道。
“是是”张太守点零头,摸了摸汗珠子,先下了马车。
等张存奂下了马车,林亥紧跟着下去了。面前便是泽州府的粮仓,地方很大,却没什么人。按理,这样的时候,百姓应该都会守在粮仓门口,等着每日放粮。如此景象只能明,要么粮仓空虚,百姓另寻出路,要么官府曾经暴力镇压过百姓,百姓已不敢靠近。
“咱门泽州每日放多少粮食?”林亥问张存奂道。
“之前是一日五旦白面,五旦米。后来灾民越来越多,就改为米面一日各十旦因为灾民多,粮食吃的太快了,如今已经空了”张存奂解释道。
“一日十旦白面?这可不少了。”林亥笑着道,“张太守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当官的不为百姓着想理应打雷劈!”张存奂自以为谎话毫无破绽,林亥是相信了他的鬼话才这样夸赞他,于是做作道。可他刚完这句话,空便“轰隆”震起了一声响雷,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太守还是少这样的话为妙,会应验的。”林亥凑近他些道,随即让人打开了粮仓的门,走了进去。
大大十几个粮仓,林亥派人挨个儿查看了,都已经空空如也。这里少能存个几百旦的粮食。可据林亥手下的人探听来的消息,先不别的县城,就连萍水县也才不过放了十十几日的粮食,官府便称粮库空虚,把灾民都赶去了别处。
“这些粮仓之前都是满的?”林亥故意问道。
“是啊!满满当当的!但是灾民太多了,微臣不忍心看他们挨饿。这不,所有的库存都已经吃完了!”张存奂话不过脑子,什么都敢往外扯。
“少算些,这里先前存了五百旦粮食。一日十旦后改为一日二十旦,如此以来,怎么至少也能撑一个月左右吧!这还是少算了!”李勉审问张存奂道,“可为什么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放粮不过十几日,官府便成粮库空虚了呢?”
“这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啊!”张存奂见谎话被戳破,哭抹泪喊冤道。
“张太守是,我们公子亥故意陷害您了?”平戎咄咄逼蓉问道。
“自然自然不会是公子亥!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微臣啊!请公子亥明察!”张存奂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大声控诉道。
“真是不知死活!”平戎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粮仓之事是有人蓄意陷害。可你泽州府大门紧闭,称没有拜帖便不许入内,也是有人蓄意陷害?”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林亥背着手站在伞下问他道。也许是雨的阴冷,让人觉得他话的语气更加寒意逼人了些。
“三年前,何斌三次科举落榜却仍被破格提拔为萍水县令,四百两金子流水般地入了泽州府,也是有人蓄意陷害?”林亥再次问道。
“微臣微臣”张存奂死都没想到,林亥居然把事情都差的这样清楚了。看这情形,他少已经在泽州呆了有七八日了。可如今才来兴师问罪,原来是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啊!
“张太守莫不是以为,陛下远在南阳,威严不足以威震到泽州之地?愚不可及。”林亥对张存奂完了最后一番话,便朝马车走去。
临上车前,他高声吩咐李勉道,“上书皇城。泽州太守张存奂,买官卖爵,倒卖官粮,中饱私囊,胆大包。着免去泽州太守之职,贬为庶人。压入大牢,以待陛下亲自审理定夺。萍水县令何斌,买卖官职,无德无才,身为县令却无视百姓疾苦,用前任泽州太守张存奂同流合污,固一同压入大牢,听后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