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琳从容地坐在了椅子,她望着维达,突然脸色一变剧烈的咳了起来。这阵突如其来的咳嗽让她面红耳赤,几欲作呕。
维达终于不忍心看下去了,前轻轻拍打她的背部,直到她喘着气缓了过来。
“我去拿壶水来。”
“不,我好多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她使劲憋住了喉部的不适,又喘了一口气。
“你要去法波艮兰不是吗?你可以把我留着黎斯特,我到了那里就不再纠缠你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瑟金兰家族的商队往来于黎斯特、兹赫萃里席,我可以让他们送我回去。玛洛汉斯的形势混乱,这些贵族自顾不暇,何以能照顾我的安全?”
维达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托辞,但却无力驳斥她。
“我们必须约法三章,再也别说你是我的妻子了;还有在外得听我的,别擅自行动,我们……”
“你有妻子了是吗?她长得怎么样?比我美吗?”
“是的,我有妻子了,我们已经有【】婚约了……”
维达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有几个妻子?”
安娜琳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她用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趣地望着维达,笑嘻嘻的问他。维达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尴尬,略微别过了头不再直视她的双眼。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有几个妻子也很正常啊,凯尔斯夫人可以娶好几个妻子,百东庭、图诺曼迪克、里厄瑞酋、包括帝国伯爵衔的也可以娶好几个妻子。”
不过,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面色又有些涨红了。
“维达大人,您可是达斯一族的后裔;西斯帝国的正统传承……”
她终于忍不住咳了出来,这次比刚刚咳得还要厉害;维达只得前替她拍打起后背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有人用蹩脚的通用语轻声说道:
“老爷,我给您夫人煮好了药送来了。”
维达走去打开了房门;哈桑老人正端着一个粗制的陶罐,他侧过身让老人进到了房间里,看着他将陶罐放到了桌子。
“夫人的病需要休养十天,每天服药;否则会落下病根,导致肺病。”
维达好奇的走近了往陶罐里望去;扑鼻而来的浓郁草药味呛得他发慌。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懂得熬草药?他知道精灵族会以草药辅助源力用来治疗伤病、解毒,不过精灵的体质异于人类;他们几乎不会得什么风寒、感冒的。
而临岛城的一些医师更是粗暴简单;治疗这些疾病时,用得是熏艾草甚至给发烧的病人放些血,直到贞德在得到了从密斯兰运来的药材后才开始给病人用药。但也只是让病人在口中嚼烂了,咽下汁水,从没有见过这种熬制的手法。
他问起哈桑老人熬制草药与治疗的手法,老人毕恭毕敬地回答说;这是从东方传来的医术,他只是学到了些皮毛而已,据说还有非常高明的剖腹开颅之术。
安娜琳也在旁边听得出神,可在她喝药的时候就不成了;仅仅抿了一小口,便掩口连连干呕差点吐了出来。哈桑老人连忙从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
“夫人,这是蜂蜜与杷叶根熬成的;喝完药后再抿一小口,可以解除苦涩、清爽喉部。”
哈桑老人等安娜琳喝完药之后,才端着罐子离开了。维达其实困极了,他就坐在椅子用一只手撑着脸颊,昏昏欲睡。
“维达大人,您到床休息吧。”
安娜琳轻轻地说道,她说话的声音像极了贞德那温柔的语态。
维达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把自己丢在了床;垫得非常厚实的毛皮与手工制的条绒毛毯让他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安娜琳轻轻地走到了床边;歪着头望着他的脸,听着他鼾声与平缓的呼吸。她轻轻地坐在了床沿旁,脸慢慢地红了。
她几乎是非常缓慢地挪了床,小心翼翼、但却非常费劲地把维达往床内侧推动。可是他太重了,任凭安娜琳怎么使劲也就推动了一丁点。她只得无奈地斜着身子侧躺在他身旁,尽量不让自己摔下床去。
但这样的姿势却显得非常暧昧,她就像是侧抱着维达似的;紧紧地贴着他那健硕的身躯。她有些害羞的闭眼睛,表现出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就在她半闭着眼睛,紧张得睫毛发颤的时候,随着维达的翻身,他的一只胳膊甩了过来,搂住了她;让她险些叫了出来。她白白费了好大的劲却还是摆脱不了那只粗壮的胳膊,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他简直是只冬眠的穴熊,她这么想道,恼火的放弃了搬动他手臂的念头;不过哈桑老头的药还真的挺好,自己不再咳嗽了…她打着哈欠闭了眼睛。没过多久,她搂着维达的胳膊也沉沉睡去了。
维达直睡到了夜里,直到亚古斯骑士的仆人来敲响了第三遍门。是安娜琳去开的门,仆从恭敬地告诉她;骑士邀请他们共进晚宴。
敲门声与门口的轻语声终于吵醒了维达,他坐了起来,眼睛尚且闭着;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贞德……”
话刚说出口,他却彻底醒转过来了。抬起头就看见安娜琳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贞德?是您妻子的名字吗?没想到您如此惦记着她。”
“刚才是谁啊?”
维达打着岔试图转移话题,不过安娜琳倒是挺知趣,没有再追问下去。她走近过来,双手扶着椅背告诉了他亚古斯骑士的邀请。
她就这么随意的倚靠着椅背,却显得腰肢纤柔、姿态撩人;让维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禁不住口干舌燥起来。
“呃…那我们去…去吧。”
“等等,我换套衣服。”
“换衣服?好在我并没有什么衣服可换的,那你换吧。”
“维达大人…”
“呃?”
“您能先出门回避一下吗?”
维达狼狈地走了出来,轻轻地掩门。不过好一会却没有听见门栓的声音,倒是微微听到衣服的唏唏嗦嗦之声。他忍不住凑近了门,竖起了耳朵……
过了好久,门打开了;安娜琳走了出来,头发松松地挽了起来,她换了一套口红色的长裙;胸前有浅色的心形褶皱、点缀着一串玉色的珠子、喇叭形的宽长袖、窄狭的腰身,没有裙撑也显得身段婀娜、亭亭玉立。
“我们走吧,让另一个贵族久等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她微微昂着下颌,显得脖颈修长,简直与天鹅一般。维达情不自禁地抬起了胳膊,让她挽住了自己。
“就当是演戏吧。”
他就这么自我安慰着,让良心好受些。于是他们便向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