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骑上马,因为还没上官道,在村落便慢悠悠的走着。陆八一个人骑马在前面,两个徒弟因为“系死扣儿”的问题明显还要凑在一起再争辩一番。
“师兄!”皛梅刚开口喊了一声。
少白马上就解释道:“真的不是我,小妹,你师兄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无聊至极的我了!我保证!”
皛梅不吱声。
少白看她样子便知道她还不信,拉过马缰绳歪过身子,想往皛梅那边揍,但他的马明显不乐意,哼哼两声和少白叫劲儿。
皛梅看着少白的样子觉得好笑:“师兄,你说不是你,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师傅?还是昨晚那个偷马的小贼?”
少白看着皛梅灿烂的笑脸,被这问题一噎,又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对啊,如果不是他,难道偷马的小贼会帮他们把马缰绳系的更紧?这听起来更不对了……但真的不是他啊!
皛梅看着少白憋屈的脸,也开始觉得不对,看向师兄,又问了一遍:“师兄,不是你?”
少白哀嚎:“真的不是!对天发誓啊!”
陆八在前面听着身后两个徒弟的话,若有所思,但没有出声提点,反而回头对他们道:“到官道了,走吧,我们最好在晌午前赶到凤城。”
两个孩子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师傅!到了凤城!我要吃鸡!”少白激动的喊道。
“师傅……我也想吃!”皛梅跟着附和。
陆八轻轻扬起了一鞭,喊道:“驾!”
少白和皛梅也跟着师傅加速跑起了马,心里一同想着到了凤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噢噢噢噢!!!”少白甚至激动的喊了起来,他暴脾气的马也跟着打了鸡血一般一气儿超过了陆八跑到最前面,“师傅、小妹,冲呀!”
一马当先!只为烧鸡!
在烧鸡的巨大诱惑下,师徒三人果真在晌午前赶到了凤城,陆八没有急着进城,而是牵着马在凤城南门附近找凤城驿站。
“我们将马卖回给驿站。”陆八向两个徒弟解释道。
“大楚的驿站,倚靠大城而建的这些个往往是起到真正驿站作用最少的,因为真正重要的军事、政事传送总会选择捷径,会避开入城节省时间。
所以这些大城驿站才能在皇上的默许下发展出买卖马匹的营生。”陆八很有身为师傅的自觉,对初次下山的两个徒弟,他会尽可能的多讲解几句。
陆八声调平稳,就如在给病人介绍他们的病症及治疗方案一般,波动起伏很小,但总是让人会很有耐心的继续往下听。
“何况京畿为了保障信息在传递过程中的真实,驿站是由京畿直管,并不受地方官府辖制。
当然如果大城的官员要送消息去京城,这些信息在约定俗成下也是不过本城驿站而是直接由官府快马送走。
这样一来,这些大城驿站更是有点营生比没有强了。”
说话间,三人便来到了驿站跟前。
陆八将买马的文书拿出来,递给少白,对他说:“驿站虽会购买有文书的马匹,但价格会低很多。少白你看着处理便好。去吧。”
“好的,师傅。”少白也不推拒,将手中缰绳递给皛梅后,便接过文书走进驿站小厅堂。
没一会,少白就和一个小官吏走了出来,小官吏拿着文书核对过马匹的毛色、特征及马耳后的烙印,便让他们将马牵回了马厩。
离开马厩前,少白摸了摸他那匹暴脾气的马,边摸边说:“大壮!就此别过了!感谢一路没有颠我下马!哈哈”
小官吏见这少年还与马告别一番,忙道:“少侠快随我来领银钱罢。”
“来了来了!”少白又不舍地摸了两把“大壮”的脖子,便随小官吏去拿银子。
皛梅那匹马年纪大一些,脾气也很好,她没像少白那样热情的告别,但也有些不舍,只对着马耳朵小声说了句:“希望你以后找个好人家,千万别被坏人偷走。”
陆八看着徒弟们少年气的举动,不免有些动容,垂下眼眸似是在回忆什么。
皛梅抬起头就又看见了师傅这个神情,自从师傅在决定下山后,经常在不经意间就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一定是又想起特别的回忆了吧……
“师傅,办好了!有钱了!走,进城吃鸡!”少白办好手续一心只想吃肉。
陆八点点头:“少白,将银两收好,在凤城的花销就从你这些钱里出了。”
边说边带着徒弟们向城门走去。
“三匹马几两?”皛梅好奇的问道。
“给了我一张一百两银票和五十两银子的兑单文书,让我进城后去凤城银庒取钱。”少白小声地说着,并向四下望了望,刚才驿站里没什么其他人,驿站也建在城门的侧边,凤城城门进出的人如果不是特意看是看不见驿站门口的。
少白将文书踹在怀里,用手重重的按了一把。这驿站都不敢将如此之多的现银放置于此,这世上钱最打眼、最容易被人惦记,一定不能露富!这是师傅临下山前特意嘱咐过的,少白记得很清楚。
“师傅,马匹原是多少两?”皛梅听了少白说的数更好奇陈叔当时给他们付了多少银两。
“这两匹马,一匹脾气稍许古怪,两匹年纪稍大,在青城驿站至少花了三百两罢。”陆八微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这……”皛梅虽然常年在麋鹿山上生活,但也十分清楚马匹是很贵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贵!
小时候即墨哥哥学过骑射,便求父亲给他买一匹自己的马,当时爹爹就很明确的告诉了即墨哥:好马,买不起,别想!
少白也睁大了眼睛,惊呼道:“驿站赚了一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