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会去追,阿蒂玛只跟皛梅抱怨暗六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皛梅就问暗六以前脾气会好一些?
阿蒂玛撅起嘴,说因为他们这女孩子很少,暗六很是受弟子们的喜欢,大家都让着她,让着她的时候她脾气自然就好。
皛梅一阵语塞,心想我也有哥哥让着,更有师兄让着,也没见我脾气这么大啊。
想想又觉得不对,脑海中浮现出陆八在让她练内功时那张不留情面的脸……就觉得师傅是不让着自己的。
皛梅头脑发热,又问阿蒂玛暗六为什么脾气越来越大。
阿蒂玛这次回答的更痛快:“因为暗一从来不让着她啊!”
皛梅哈哈一笑,逗弄的看向平川。
平川却不理会她揶揄的眼神,只冲两人说了句该下去练武了,便转身走了。
阿蒂玛又嘀咕道着这暗一除了长得比其他人好一点、武功比其他人高一点,哪里还有什么优点,一直冷冰冰的,就是个冰块!
皛梅心想还是个黑心的冰块!黑的从外面都能看得到!
天一黑,就凉快了。
出庭院不远处,有一用砖墙围起来的武场,四周墙壁上点着不少火把,将场内照的很亮。
一走进去,皛梅就看见那位教主大人换了身紫黑色武装,头发也束了起来,更衬的他肤白如玉,那皮肤在火光的照耀下,似还带上了包浆……?
“来,小丑丫,跟师叔祖比划一下。”教主见阿蒂玛带着皛梅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分笑意。
皛梅无从反抗,便站上了武场。教主虽然两手空空,那皛梅也无法放宽心。
教主见她不敢上前,便主动出击。
皛梅看他只是人移动了过来,并没有伸出手,感觉蹊跷极了,挑剑像他刺去。
男人避着皛梅的剑闪躲,但那闪躲的分寸又把握的十分精妙,一直与皛梅的剑只留有一指宽的距离。
皛梅总觉得能伤到他,又觉得就是差了一点点,一会想缓一下动作,一会又着急的提高速度。
但教主离她剑身最近的部位永远是那一指宽。
皛梅便着了急,使出献君剑法,改变起攻击的角度,但她的速度还是抵不过教主。
这师叔祖像是在逗弄小徒孙一般,引着皛梅不停的出招。
皛梅已经使出了近百招,心中上火,便退后了几步,想暂停这单方面的被欺负。
可教主竟然脚尖点地还飞身追了上来。
皛梅一怒,喊了声接着,把剑扔给了在武场旁的平川,改用双手去抓那教主。
教主眉毛一挑,还是游刃有余的躲了开来,只不过在皛梅两只手的左右开工下,那一指宽的距离就不那么清晰了。
皛梅已经是凭着感觉开始乱抓一气,教主看她的样子也不恼,继续陪她玩。
又是皛梅单方面的进攻的近百招,她的额头已经冒起了汗。
“不打了!”她停了下来。
可是教主却是不听,仍旧朝她靠了过来,皛梅只得被动的躲开。
终于皛梅像是想开了一般,瞬间不动后迎着教主歪过来的肩膀,上去就是一掌。
出乎意料的,这一掌是打了个结实,皛梅用了九成内力,但手中的感觉却像打在了玄铁铸造的盾牌上。
皛梅是只在书里见过对那盾牌的描述,不过此刻她觉得打在盾牌上可能都会更好受那么一点点。
教主终于是停了下来,评价道:“反应太慢,内功尚可。”
这时场边已经围了不少黑砂堡的弟子。
这句“内功尚可”像是平地一声惊雷,能得教主一句尚可,那得是什么水平!
暗六身边的暗五已经在低声问着她与这迷山弟子交手的感觉。
暗六蹙起眉头,根本不搭腔。
教主开口道:“我有义务指点一下你,省的以后出门丢人。”
皛梅嘴上不说话,已经在心里腹诽,这师叔祖真是表里不一,嘴上说着与终南山已经断绝关系,这回头又要指点自己武功……
不过能得这武林盟头号敌人的一番指点,好像也不亏,皛梅便嘴上说着谢谢师叔祖。
男人一听皛梅换了对他的称谓,立刻爽朗大笑:“为了你这句师叔祖,更得好好教教你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师叔祖”更是议论纷纷,皛梅听着周围弟子嗡嗡的声音,只觉得这魔教内部一点都不“森严”,教主还在这,就能七嘴八舌……
“我派最强的所在便是内功心法,武器只是锦上添花,目前你还达不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便更不能过于依靠剑法,剑随心动,心随意动,意在我心,一心一意。”教主难得的表情正经,对着皛梅讲完了这段话。
皛梅心中有所感悟,但这感悟又稍纵即逝,彷佛一缕青烟一般,从眼前飘远。
剑随心动,心随意动,意在我心,一心一意。
皛梅垂着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师叔祖,想再与他细说感悟时,发现那位爷已经在众弟子的行礼中走掉了……
这就是所谓的好好教吗?果然魔教教主更是不可信的!
时光飞逝,皛梅在凉爽的清晨与黄昏后与平川、其他弟子练武,在太阳变的烤人时打坐,在各色水果中犹犹豫豫,在每隔十日的烤羊肉大餐中流连忘返,在暗六的视线中变的淡然自若。
竟已是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荒漠的气温下降的很快,眼见已经要步入深秋。
皛梅在魔教的日子比想象中要舒坦的多,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沾了师爷的光。
不过皛梅还记得要在冬日前赶到京城,她摸了一颗葡萄,心想明日便与祖师爷说说吧。
还有自己的腰带……她问过平川,当时阿蒂玛说是他拿走了那腰带,但平川只说将东西交给教主了。
皛梅也问过教主,但教主每次都是对她笑笑,笑的她心里发毛。
她便不敢再日日都跑去问,生怕哪天惹怒了教主,自己就只能回牢房面壁思过了。
皛梅又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咕唧咕唧的吃了起来,心想这荒漠的日子与麋鹿山里的日子都是逍遥又自在,心中就变的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了……
而后又想起了师傅、爹娘,便又坚定了要走的决心。
如今她心中的煎熬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她是被温水煮的那位。
每天都会想师傅有没有平安到京城,师傅知道她失踪了会不会着急、担心,自己又给师傅添了这样的麻烦。
荒漠中的日子也让她越来越惦念麋鹿山。
可这里的荒漠无边无际,教主不允,她又何尝走的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