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五章(1 / 1)九祁粼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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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长夜的妹妹嘛……

皇上的思绪被拉回了真元十八年。

那时他才七岁,颐贵妃已毒发于真元十七年的盛夏。

颐贵妃殁后,颐贵妃的亲儿子,也就是他的二哥,正式向太子宣战。

真元十八年,二哥刚满十八岁,也才订下了亲,在宫外建府。

那是深秋,七岁的他从二皇子府返回皇宫。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带上几个护卫,只当是出来游玩的富家少爷。

可就是那么一次的大意,就遇上了暗杀,护卫牵制住了暗杀的刺客,他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街旁的一家衣铺。

正巧碰见了在给自己妻女做衣服的郝万青。

那年郝万青是入京述职,郝夫人正大着肚子。

郝万青寒门出身,但也是见过七皇子的,见皇子被人追杀,耿直的郝万青自是不能不管,但他既不会武功,身边还有妻女。

在那极为惊慌的情景下,郝万青扒掉了七皇子的衣服,给自己的女儿穿了上……

两个身形差不多的孩子,一个大人带着一个,晃入了闹市中。

最后,跟在郝夫人身边的他被一位江湖人士所救,二皇子的府兵也赶到了。

可……郝大人却受了伤,套着他衣服的郝即然被利刃刺穿了胸口……

郝夫人在见到浑身是血的女儿后便动了胎气,那天夜里郝即墨就出生在了二皇子府。

墨色如夜,长夜难眠。

至此,七皇子便欠了郝家一条人命,欠了郝夫人一个女儿……

那一日的凶险,是还是弱小孩子的皇上最不愿回忆的。

如果没有意外,本应死于非命的便是自己。

郝家用女儿的命换了他的命,如果他的心够冷够硬,他完全可以忘了这恩情,或是觉得理所当然。

可那人走前的那句“你太过心善”就像是诅咒一般,禁锢住了他……

郝夫人早已离开,长安宫中一片静谧,没有人敢触皇上的霉头。

白当家被李公公领进来的时候,皇上因为头痛已经躺在了软榻上。

一阵把脉后,李公公轻声问白当家皇上是否无大碍。

“陛下今日忧思过重,有些急火攻心了。”白当家踌躇了片刻,“还是不要食用汤药了,吃点甜食吧。”

“你把朕当小孩子?”皇上睁开眼,不满的道。

白当家摇了摇头:“陛下醒了,正巧草民有事启奏。”

“可是那药方?”李公公忙扶着皇上起身。

“那药丸太小,草民已算尽了全力,其中药材能判断个七七八八,但这配比实在不敢拿捏。”白当家顿了顿,“何况此毒如此凶险,就算药材全部选对,这比例但凡错上一点点……”

皇上听的明白,这意思便是除非是那研制药方的人出现,否则这姑娘算是没救了。

皇上嘴角一咧,突然问白当家:“你告诉的郝府?”

白当家忙起身弯腰,对皇上道:“陛下赎罪。”

“何为?”皇上站起身,李公公给他穿上龙袍。

白当家叹了口气:“此女是白家医馆继承者……”

见皇上皱了皱眉,白当家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家务事难断啊皇上。”

在皇上登基后,先被这位年轻帝王开刀的地方就是太医署。

当年颐贵妃能中壟毒,与这太医署脱不了关系,皇上也知这太医署中人关系到自己的命,故而他毫不犹豫的掀了整个太医署。

他能有这般雷霆手段整治太医署,正因有白家医馆的这层助力。

皇上极为烦躁的挥了挥手,让李公公带着白当家下去了。

不一会,身后又响起一声:“陛下。”

皇上猛的回头看着平川那张无甚悲喜的脸,顿时火气上涌:“你不会也是来给她求情的吧!”

平川弯了弯腰:“谢陛下体恤,正是。”

这“是”字一落地,那边的皇上就冲到墙边拔出了剑,对着平川就是斩了过来。

平川无法,只得躲躲闪闪。

“哐”、“哐”的劈砍声从殿内传来,李公公瑟瑟发抖的探身来看,又吓得慌慌张张的关上了殿门。

皇上穿着龙袍比划了二十多招,自然是一招都没砍到平川身上。

平川挑挑眉:“陛下……您功力退步了。”

皇上气的把剑一丢,又挥拳而上。

平川见状便陪着皇上过了几十招,两人竟然打的难分上下。

皇上开始占了上风,运起内里与平川对掌,仗着自己功力更为深厚,逼退了平川好几步。

边打平川边冲着皇上进言:

“陛下。”

“您想杀又杀不得她。”

“不如就像对我一般。”

皇上退开两步,喘着粗气:“什么对你一般。”

平川单膝跪下,低头道:“收郝皛梅入金鸮。”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皇上晦暗不明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臣会让她自愿加入金鸮,她不仅会为陛下所用,还会感谢陛下。”

皇上活动开了筋骨,也顺了气,呵呵一笑:“你倒是会给朕瞎出主意。”

“陛下,不说朝堂,西北还得指望寂寞公子。”平川的神色中透出了一道冷光。

皇上自然是看得清他阴沉的脸,也明白平川的这份恨意并不是对着长夜。他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问:“你怎知她能活到加入金鸮?”

“她师傅已经入京城了。”平川如实回答。

“她师傅到底是何人?”皇上坐在塌旁,端起茶杯。

“白当家的师弟,也就是神医谷的传人。”平川见皇上点了点头,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这位陆八的武功应师承终南山,臣怀疑……他是陛下的师弟……”平川看着皇上逐渐僵硬的脸,收了声。

“我师傅不就是个野鸡门派?”皇上在震惊下脱口而出,说完他也有些觉得不妥,睁大了眼睛看着季平川。

还好平川早已练就一副泰山崩而不改色的本事,完全忽略了皇上口中的什么野什么鸡这种荒谬的词汇。

平川淡淡开了口:“可我刚才与您交手,您练的分明是终南山内功。”

“哈?”皇上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吊诡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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