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小梨强装镇定，徐志坚反倒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嘴角噙着笑沉眸看她：“我看你今天晚上还是别走了，外头乱，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你不放心！”

苏小梨犹豫起来，水眸微动，这样不太好吧，明儿早上不见人，宋云还不得扒了她的皮？还有大铃铛那个倒霉丫头捣乱，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闲话。

刚要回绝，不由得朝窗我漆黑的街道看上了一眼，刚才遇到土匪的让她心有余悸，是她运气好，那帮人没对她做什么，这回去的路上要是运气不好……

徐志坚见她犹豫，把窗下的椅子挪到了一个离床较远的地方：“我睡椅子你睡床，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可好？”

“那怎么能行！”他身上还带着伤，这一夜的椅子要是睡下来还了得？她忙上前去将椅子抢到了自己这边：“还是我睡椅子！”

徐志坚见苏小梨倔强，这样抢来抢去不是要抢到天亮？索性又把茶倒满：“我看今天都别睡了！”

街道上，传来两下铜锣声，二更天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

苏小梨从容一笑，索性在窗下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那就都别睡了！”

静夜如水，月明星稀，徐志坚神色深邃而悠长的看向窗外，时不时举起茶杯浅尝一小口，气定神闲，气质卓而不群。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徐志坚难掩脸上的诧色：“你真读过书？”

苏小梨的水眸转了转，她名词绝句略懂一点，上学的时候专业也没有出类拔萃，便回答她：“还行吧！”

徐志坚把眼前的女孩从新审视了一番，青丝如云，眉目如画的姑娘，美得清丽脱俗不染沉世，生在乡村却赋有诗书，腹有诗书却没有读书人的矫作，随性而为不拘小节。

这女孩，奇人！

夜晚还长，他索性走到书桌旁拿起纸币，写起字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苍苍，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字体大气，笔锋苍劲有力。

写完将那页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递给苏小梨：“我出来游玩，没带贴身的东西，没想到有幸认识姑娘，这个送你好吗？”

苏小梨嫣然浅笑，诗经是好，只是太晦涩难懂了，她不爱读，也不太喜欢，不过难得他的这份心意，干脆拿起笔来为他改了改。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愿顺流而下寻找她的方向，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央。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顺流而下寻找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一手好字娟秀利落，写完回眸朝他看：“你看这么一改，是不是更朗朗上口？”

徐志坚早就惊得傻了眼，硬朗的眉间满是惊诧，没想到苏小梨会有这样一手好字不说，竟有这般天赋灵气：“姑娘兴起之作，竟然也能这么出众，真是刮目相看，堪比……当代女志摩。”

看他眼中多出许多赞赏，苏小梨嘴角抽抽，这帽子也给她戴得太高了，这哪儿是她的诗，只是借用一下琼瑶阿姨的歌词。

不过一来一回玩了一把文字游戏，竟让徐志坚看她时多了几分难以理解的探寻和倾慕，生生把苏小梨看得脸颊绯红。

“你还能给我更多的意外吗？”徐志坚沉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