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她始终都不敢相信自己挨得那一巴掌。
她憧憬着去找他好好谈谈,或许就能和好如初,当她亲耳听见他说不喜欢她,心如刀绞,面如死灰。
她开始缠着他,他只是厌烦,可从未动手打过她啊,唐泯寞有身孕的时候,痛的夜夜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也从未告诉过他……
想到从前种种,唐泯寞更是绝望,最后的一点爱意都磨灭干净。
她想做他的好妻子,事事不争不抢,委曲求全,为的就是让荣儿平安的长大。
不知不觉唐泯寞就来到了九玺阁前,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执扇轻摇,看见落魄的唐泯寞,更是忍不住讥笑了起来。
“你也有今天?”
随着娇嗔的声音望去,沋忆茴居高临下的依靠在宫门前。
“你还没有看清楚吗?司马焕就是一块石头,你我都捂不热。”
沋忆茴是故意激她,让她流眼泪,害她眼睛再瞎一次。
“那凭什么苏涫涫可以?”
“她是国舅爷的干女儿,你是谁?终究的出身还是罪臣之后。”
“你又是什么身份!我是泯妃,你是执子,见我不行礼罪当斩!”
唐泯寞挥袖而去,她再如何也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沋忆茴望着她的背影,不屑一顾的摇摇头。
“好一个泯妃。”
她扶着墙,笑的怪异。桃阔抱着安淮站在门口,朝她鄙视了一眼。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见沋忆茴不语,其实是压着满腔的怒气,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桃阔把安淮丢到她怀里,按按自己的肩膀。
“桃妹妹今天可曾与王说上话?他可曾注意到你。”
沋忆茴叫来老嬷嬷把安淮抱下去,她焦急的挽着桃阔的胳膊往厅子里走,把桃阔按在靠椅上,讨好的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你急什么,今天王见我抱着小公主怕我们着凉,特意安排到了暖阁用膳呢。”
这副高傲的样子,沋忆茴见了就心生恶心,可是表面还是装着和她亲热。
“看来妹妹就少了一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封位了。”
桃阔见沋忆茴卖关子,杏目一闪,语气哀求。
“妹妹不要急,我告诉你,你父亲大大小小是个镇上的命官,你好歹也是官家子女,你呢自然有名正言顺的选秀的机会,可是你去年落选了,怕回去挨骂,当了宫女子。”
“你这是提醒我,没有入皇家的命?”
桃阔不悦的转过身去。
“唉,妹妹啊,你听我说完,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吗?我出身你也看见了,命若芦苇,也能活成金枝玉叶。”
“我该怎么办?”
桃阔摇着她的胳膊,她急切的想知道怎样才可以成为主子。
“你得先告诉我,王为什么看上你了。”
“我……”
一提到这桃阔眼神总是躲闪,掩着面假意咳嗽,实则是想办法搪塞过去。
“怎么?姐姐是不相信妹妹的花容月貌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宫里十个侍女八个都比你漂亮,我当初就是看在你老实本分,升你做了贴身侍女,早知道你是这般的狐媚子,我定让你沉塘不得好死。
“啊,不是,妹妹国色天香。”
“那你以后就休要再问,再说了你为什么要帮我,现在你最讨厌的人不是我吗?”
“妹妹,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现在我帮你就是帮自己,我不能生育,意味着再无复宠的可能,我这也是为了刚出生的安淮,要是妹妹将来身份尊贵,一定要多多关照我家安淮。”
说到情深处,沋忆茴眼角挤出了几滴泪水。
“哎呀,行了,你从前掌掴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
“那是姐姐一时糊涂,你就收了姐姐做你的军师吧,以后我必然把你捧上尊位。”
“怎么捧?”
“妹妹只要各宫嫔妃哪一天都消失了,或者都犯了错误,王自然会举行第二次选秀,妹妹你身世清白,王又对你有意,你参加选秀,那是十拿九稳的事。”
“你这是要我害人?”
桃阔虽然势力,但是要她去做害人的勾当,她不同意。
“你今日下不手,真到了那一天,她们就要向你下手,你可知道今天虞淑仪那套像极了嫦姬太后的衣裳是谁送过去的吗?”
“是谁?”
“苏涫涫身边的宋姑姑,不过也怪虞淑仪有了那个心思。”
听完这话桃阔冷汗津津,喝了口热茶才镇定下去。
“妹妹,以后我们互帮互助,日后你我共同富贵。”
沋忆茴目光深沉,像是很可靠的样子。
“好。”
桃阔失笑着将就的点点头。
“泯妃不见了。”
“什么泯妃啊,王拟旨贬为美人了。”
两个侍弄花草的小丫头闲聊,繁枝正要去寻唐泯寞,就在一旁听的真真切切。
“你说这泯妃害谁不好,害涫美人差点流产。”
“对,最毒妇人心。”
“咳咳,你们不好好干活叽叽歪歪说什么呢?再说我就将你们舌头给拔了。”
繁枝是这里的主事姑姑多少有几分威严,这几个抬头看见她,十分不屑,再仔细一看,不是自己宫里的人。
心里暗想,一定是有人幕后主使,趁机造谣生事。
“二小姐,娘娘不见了,出去了半天也未见她回来,听传话的公公说,她出事了。”
“什么!姐姐出事了?”
唐漫御虚情假意的惊讶道,心里巴不得她出点事才好。
“我们分头找吧。”
唐漫御点点头,飞快跑了出去到了无人的地方,喘了口气,慢悠悠的晃到了圣殿。
已是暮色垂危,日落倾斜着格外好看,如果到了冬季,恐怕再也见不到这样的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