沋忆茴站在那，孤零零的一个人，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上，她没有哽咽，没有暴怒，就是用那种安静语气的质问他。

“忆茴，我和王后会操办好安淮的喜礼，若果两朝动荡，我会不惜一切将安淮平安带回来。”

沋忆茴看着他的样子，万箭穿心，她到底爱上了什么样的男人，他自私，偏心，喜新厌旧，她不过是任他摆布的棋子，没有价值就被随意抛弃。

“王上，安淮从出生以来，你只看过她两次，你记得她生过几次病，摔过几次跤，什么时候学话，何时唤你一句父王？”

司马焕抿着唇，脸色依旧冷冽，目光淡淡，甚至察觉不到任何表情。

“安淮是我的骨肉，从在宫里养尊处优，可以荣不一样，她生下来我就亏欠她。”

“你不亏欠我吗？你的心是死了吗？还是你对我从来没有感情！”

沋忆茴几乎失控，疯狂的抓住他的衣袖，司马焕依旧不看她一眼，直接放弃了交流，气氛跌落到冰点。

他不话，就等于默认，默认她们的爱是一场骗局，默认了她这个发妻只是徒有虚名，默认了他喜新厌旧。

沋忆茴欲哭无泪，匍匐在地上抱着唐泯寞的腿，歇斯底里的喊道。

“王后，你救救我的安淮，救救她，她不能被沦为质女，她不能离开我，她是我的全部啊。”

唐泯寞心软，这也不是她想看见的画面，她承认她偏爱以荣，可她赌输了，往后以荣恨她，她都可以接受。

“王上，这是我抽签所做的决定，就让以荣去塞北吧，我没意见，我不反对。”唐泯寞拿着签子，高高举起，以证公平。

“你疯了！寞儿。”司马焕将她手里的签子夺了过来，握在手上，掰成两半。

“王上，安淮太了，她是妹妹，她不能远嫁，而且就算和亲塞北的首选也是嫡公主。”唐泯寞险些抑制不住情绪，她的喉咙像针扎一样，每一句话关于以荣的话，好似有一把弯刀将她的心，一片片割掉。

司马焕将她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脸，“明日我就将安淮过继到你名下，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嫡二公主。”

“你送给我的女儿，还要将她过继给王后，王上你好狠的心肠，你要我一个人在冰冷的后宫怎么熬得下去。”

“嫁给我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你刻薄发妻，冷待庶公主，宠后无度，明日这些话都会出现在朝堂之上，你注定要被我毁了。”沋忆茴阴森的转身，指着唐泯寞道，“你也快了，别高兴太早，阴曹地府我等着你，我们下辈子再做姐妹吧！”

沋忆茴紧紧拽住他的手，失心疯一样的狂吼，被两个太监拖了出去。

“沋美人病了，回九玺阁安心养着，今日本王昭告下，嫡二公主择吉日，远嫁塞北和亲，两朝重修旧好，太平盛世。”

他做的决定，唐泯寞再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沋忆茴被拖下去，哭嚎声渐渐消失。

“王上，你这样会惹得下不满，遭人非议。”等司马焕落座，气氛缓和下来，唐泯寞才坐到他的近处，淡淡道。

司马焕抬手，拿起杯盏尝一口，眼尾带笑。“等安淮远嫁的事情定下来，沋美人晋升妃位，本王亲自拟名，赐封号。”

他与她对视着，撩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唐泯寞心里一颤，觉得他很可怕。

司马焕想了完全之策，丝毫没有迂回的余地，唐泯寞只能作罢。

众嫔妃见到方才那一段操作，吓得个个安静的端坐着，一动不动，好似定格一样。

气氛窒息到恐怖，他一张好皮相下却是如此寡淡，堪称冷血。

“哪位是陆淑仪。”司马焕略微扫了一眼大殿，最终把目光定在慕林柯身上。

慕林柯，他见过，印象不是很好，也不是他喜欢的模样。

慕林柯自觉的起来福身请安道，一声“王上”唤的又腻又甜。

司马焕不看她，脸色厌烦。

“回王上，臣妾就是陆淑仪。”陆拜月在唐泯寞的欣慰的眼神中，慢慢站了起来。

由于嘴里还包着糕，实在展现不出她伶俐的口齿。

司马焕这次抬头，偏着身子，很感兴趣的端详着她。

别人桌子上的糕点，水果，还是满的，只有她的桌面已经被清空了。

司马焕饶有兴致的问道，“陆候的独女，到是没有半分像陆候。”

“回王上，我随我额娘。”陆拜月低着头，双颊嫣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噎的。

“你很特别啊。”

她能特别什么！特别能吃！特别能闹！

慕林柯被她挡在身后，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见王上留意到她，慕林柯只能干着急的站着。

“我特别？”陆拜月一下子抬起头，指着自己，好看的桃花眼里充满疑惑。

“王后送你血坠你为何婉拒？”司马焕也是听候公公讲的，刚开始还认为她不识抬举，后来想想她挺特别的。

陆拜月到吸一口气，可算咽下去了，她红着脸，笑语盈盈道。

“回王上，王后娘娘赏赐的血坠堪称国宝，价值连城，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替圣朝掌管国宝，能媲美血坠的也只有倾国倾城的王后娘娘。”

司马焕扬起笑意，一改往日冷漠的脸色，像逗孩子般的问道，“那血坠落在谁手里？”

陆拜月转身眼神掠过身后，慕林柯的心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幸好她指了指一旁一身白衣的云卿。

“这位应该是云美人吧。”陆拜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她人还未认全，关顾着吃了。

云卿莫名被点名，迟疑了片刻后，才起身行礼，并未刻意上前。

司马焕抬手让她起来，云卿柔弱的身子连起身都有些难，还是身边的侍女瑶璃将她轻轻扶起。

“咳咳……”云卿用手绢掩着面，轻咳几声，声音沉闷。

“你患了什么病？”司马焕淡淡道，云卿才敢抬眼，面露怯色，支支吾吾的道。

“回王上，是咳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