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我们随时欢迎姑姑回来哦。”蓝珊最敬重的姑姑,遥隔万里也是最亲近的人。
“对呀,姑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姑姑受了委屈,我们是自然不愿意看见的,只要姑姑回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容雪含笑道,得又自然又让人安心。
夏芙嘴虽然笨拙,可是她贴心的将靠椅上铺了一个软垫,扶着她坐下,沏了一杯上好的凉茶,口味都是按原来的样子调制的。
“谢谢你们。”宋与栀满足的喝了一口茶,味道清爽,苦中回甘,宛若她这一生,颠沛流离又见月明。
众人寒暄着,春来捧着巧精致的盆栽信步走来,见到宋与栀,眼底掠过一丝得意,你也有今啊,叫你往日偏袒椿,报应来了吧,宋与栀你对我的羞辱,我一定加倍奉还……
到了近处,春来眼尾上扬,按耐住愁容,笑语嫣然。“姑姑,这是我种的秋郢花,放在屋子里最是安神,姑姑若是嫌安宁药苦,不如闻闻我这花香,也是极好的。”
宋与栀探过头,细细去嗅了嗅,和阁里的花香是一样的,伴着花香入眠格外清甜。
“春来真是有心了,你这孩子懂事了不少。”宋与栀不出的欣慰,她心里是疼爱春来的。
“春来这次你做的好,我该奖励你一个鸡腿。”唐泯寞捻起白切鸡的鸡腿,亲自往她碗里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春来一愣,她却有些心虚,不自在的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才好,原来她也会被人认可……
“额娘,荣儿也要吃鸡腿。”以荣歪着脑袋,被馋的流口水。
唐泯寞摸摸她的头,“这个是给姑姑的,这个是给荣儿的,少不了你这个馋猫的。”
以荣大快朵颐,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像市井出来的门户,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远离深宫的嘈杂和阴险,保持孩童的纯真与美好。
“来公主,给你来一块我做的糕糕,让你品品我和姑姑谁做的好吃。”蓝珊将桌前的一盘精致的青绿色软糕夹起一块放入以荣巧的玉碟中,再也没有比这更玲珑的糕团了,蓝珊真是得了姑姑的真传。
“呀,公主怎么了?怎么流鼻血了!”正当以荣迫不及待的张开嘴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蓝珊惶恐道。
“莫不是气太燥热,火气重所致?”唐泯寞干净拿起手帕为她擦掉血液,很快就堵住了,并无大碍。
“快些传太医吧,不能耽误了。”宋与栀焦急道,担忧的望着以荣。
“无事,公主应该就是被气闷的,秋老虎最厉害了,多吃些清凉去火的食物,晚上不要盖太厚的被子,应该安然无事的。”春来宽慰一笑,众人也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一些好孩子夏季常犯的毛病。
“你的有理,公主以前也是流过几次,一会儿就好了,我问过太医了,是火气太重的原因,注意膳食和衣着。”容雪记起太医的吩咐,唐泯寞听了,稍稍安心些。
“哪里有孩子不生病的啊,咱们的以荣公主是娇生惯养的贵女,难免会生病,再火气大也不是什么坏事,女子阳盛明将来能担事。”春来上前盈盈福身,好一番夸奖。
“额娘不要担心,荣儿只是因为气燥热,并无大碍,好啦快用膳吧,马上饭菜都凉了,额娘腹中怀着弟,可不能吃凉凉的东西。”以荣嘟囔着嘴巴,拉着唐泯寞落座。
“就你嘴巴甜,你看你额娘都拗不过你。”宋与栀笑意浓浓。
“来,大家为姑姑接风洗尘。”
“好。”
明月清风,自是逍遥,长安殿倒是浑浊宫闱中的一片净土,岁月漫长,浮生变迁,彼茨情谊永恒。
次日,御花园。
江怎知大病初愈,在阁子里慵懒了好一阵子,终于在妙岁梦的软磨硬泡下答应出来见见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
“你真是懒,病这么久了,也不吵着出来看看,自己开垦的一块沙田,都结了两三个西瓜了,甚是香甜,不比西域进贡来的差,等快熟了挑选一个肥硕的给长安殿送去,你落水的事情,可牵连到了王后娘娘。”
妙岁梦挽着她的手,忍不住聒噪,她一个人了半,也未见江怎知吭声,她望着她憔悴的面容,带着几分困倦和疑惑,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情,忽视她的存在。
妙岁梦用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两下,江怎知才缓了过来,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笑得淡。
“自从你出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早知道就不放任你去抓鱼,我也是一时禁不住,允诺了你,真是不应该。”妙岁梦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郑
江怎知舍不得她白嫩的脸上,带着难过,这比自己还要难过,她抬手捧着她的脸,眼尾带着纯纯的笑。
“我没事,岁岁不怪你,我看着那尾鱼,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些从未有过的画面,我向往着,向往着,我摸不到它,等我再次醒来时就溺了水。”
“什么样的画面?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或者中暑出现的幻觉。”妙岁梦颔首,杏目微弯。
江怎知不知道脑海为什么会浮现这么真实的画面,她遥窗而望是一座城池,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坐落在险峰之上,云端之间,烟雾缭绕,白鹤扶摇而上,徒手摘星探月,色渐晚,红霞满,一片祥和盛世。
而她沉睡渐醒,一身白纱慵懒华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多了几分英气。
这不是她,又好似她,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和自己一样,虽然身怀六甲,但行动轻盈,眉宇间华芳惊艳,清秀而不失高贵,手握白玉珠钗,轻轻一拉,即可化成一把短剑,寒光凛冽,自带杀气。
“公主,不好了,苏悲侯造反了,宇鹫侯也造反了,直奔大典烽火连,陛下怕是扛不住了,速速请公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