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高坐上首,楚珩和王逸轩两人一站一跪,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珩儿,你和逸轩有什么事就直吧,逸轩你也赶快起来,别跪着了。”昭帝的话,温温和和。
“是,父皇。”
“谢陛下。”王逸轩抱拳起身,本分地走到楚珩的身后,默默等候着。
整个奉殿肃静非常,宫人们个个颔首垂眉。
由太子楚珩先行回道:“父皇,今日秦尚书来儿臣的东宫告诉儿臣,那船被秦远暂扣的私盐,就被藏于东阳郡董家村的一处山洞里,为防迟者生变,走漏风声,儿臣已经先一步派贴身侍卫奕风带人前去寻找盐迹了,现特意来将此事禀报给父皇,望父皇再加派人马前去监督。”
楚珩的话得十分工整紧密,让人完全挑不出一丁点错误。
可角落的一名太监却听出一身冷汗。
昭帝欣慰的点着头:“珩儿,此事你办的不错。只是秦建为何不将此事直接向朕,而是先到你的东宫告知与你?”
对于上位者来,权利才是一切,自从坐上那把龙椅之后,就注定他此生将成为孤家寡人。
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坐在龙椅上的人,难免就会慢慢变得杯弓蛇影起来。
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可在皇室,自古以来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先君臣,再父子。
知子莫若父,作为儿子,楚珩同样熟知自己父皇多疑的性格。
他再次微微颔首,抱拳道:“回父皇,秦尚书的为人,您也是清楚的,他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岂可轻易向您申报?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才急着跑来东宫找儿臣商议此事。”
听完楚珩的话,昭帝若有所思,想着秦建几十年来的表现,暗自觉得楚珩得并无道理。
他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珩儿,父皇错怪你了。”
搞清缘由之后,昭帝竟又开始心疼起儿子来。
撇去楚珩正宫嫡子的身份不,他最满意最喜欢的儿子,从始至终都只有楚珩一个而已。
“父皇多心了,儿臣为父皇办事,理所当然,不觉委屈。”
楚珩一番话得昭帝心里都有些内疚了。
见昭帝与楚珩父子正事完,王逸轩双手端正的执在身前,颔首快步上前。
“回陛下,逸轩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看到王逸轩的身影,昭帝才顿时想起王逸轩的存在,他将手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吧,你又有何事?。”
“回陛下,逸轩当初与平阳郡主姜晴和秦远他们在汴州相遇,然后结伴回京,虽然不知私盐所藏地点,却也看过曹铮做的那本账本,以及与国舅刘杰大人之间的书信往来。请陛下饶了平阳郡主。”
王逸轩言辞振振,得慷慨激昂。
此刻,他的话,如同一道雷,整个殿上变得更加静谧了。
众人心有余悸,纷纷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角落的那名太监越是吓的双腿发软,汗雨如下,任凭如何擦拭都于事无补。
昭帝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随后笑道:“逸轩,朕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儿女情长,吧,你是不是为了救平阳郡主故意同朕笑的?”
其实,光是看王逸轩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他并未谎,可他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因为,作为帝王,他不得不比常人更加谨言慎校
未等昭帝最后一个字落音,王逸轩就急切地否认道:“逸轩所,字字如实,绝无半点谎言,逸轩万不敢欺君,也不敢开罪国舅大人。”
角落的那名太监,连忙带跪朝昭帝的方向扑了过去,壮着胆子道:“启禀陛下,王二少爷在民间与平阳郡主的交情不浅啊,您千万别被他骗了。”
太监一出场就一语惊人。
众人纷纷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在了他身上,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对于这名太监的出现,王逸轩也感到措手不及,这人他从未见过,为何偏要在这个时候刁难他?
昭帝将太监仔细打量一番,才恍然想起这名太监就是他之前派去秦家请秦远的那个。
只是他也不解,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跑上来,试图诋毁姜晴和王逸轩二人。
难道,他们几人之间是有什么仇还是事情果真如他的那样?
昭帝一时之间难做抉择,在太监和王逸轩两人身上徘徊不定,后看向大总管李力,试图在李力那里寻得真相。
可李力是何人?
出了名的老狐狸,在这深宫二十多年如一日,这么多年来,做人做事都极其圆滑。
像这等容易得罪饶事,他又岂会真的当着大家的面表态?
故,他垂首摇头道:“陛下,奴才有多余的时间都在想着怎么伺候好您,平阳郡主和王二少爷的事,请恕奴才真的不知情啊。”
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每最重要的事就是想着如何伺候好皇帝才是最重要的,这点,李力的倒也没错。
李力的话中规中矩,昭帝就算心里有怨言,也不好真的责骂他。
正要开口话之际,王逸轩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
“陛下,平阳郡主聪明机灵,第一回出宫就巧妙地帮一个卖猪肉的老爷子抓住了偷,在汴州,她有情有义,见义勇为,从欺男霸女的贾大人手中解救了一对无辜夫妻,而后更是运用智慧在皇粮船上揪出私盐。”
“这一系列的英雄事迹都发生在一介女流身上,不得不拿让逸轩这个堂堂正正的男子都佩服之极,所以逸轩觉得,自己与这样的人结交为朋友不亏,平阳郡主对逸轩也只是朋友之情,没有其他。请陛下明鉴!”
王逸轩的话沉稳有力,殿上众人人听完他的话,脸上不由起了一丝变化。
心里像是对姜晴卖国贼女儿的身份,不那么介怀了,反而好像还多疑一丝敬佩。
对于姜晴的事迹,昭帝是半分不知,姜晴的存在对他来只是一个为了安抚大臣们的棋子而已,至于她本人,他从未放在过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