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摇头，楚楚可怜的望着苏云初，好似自己是即将要被迫害。

苏云初咬牙道：“这几年你祸害的猪还少吗？”

“我不走，我是个杀手。”白青倔强道。

她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顾稳，歪头道：“你不打算过来帮忙？赶紧把他弄走，本小姐下午还要带他一起去倚红楼收地契，别耽误事儿。”

顾稳连眼睛都没眨，一脸淡定的走过来，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白青看着顾稳的冰块脸，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俩要针尖对麦芒的打起来，能勉强打个平手，但即使平手，十有八九会两败俱伤。

他讪讪道：“顾哥，别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干那种勾当的，当初碧水他们就是没骨气，老子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杀手。”

苏云初回头，白青立刻住了嘴，她皮笑肉不笑道：“把树砍了。”

顾稳不动声色，掏出怀里一指宽的软鞭，白青脸色一白，立刻从树上跳下来，嬉皮笑脸道：“顾哥，这是干啥呢？都是兄弟，拿带杀伤力的武器不就伤了感情了？”

顾稳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软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你去找张屠夫背半扇猪，本小姐要吃糖醋排骨。”苏云初冲从树上下来的赖皮道。

“得嘞。”白青乖巧的点头。

苏云初带着顾稳和白青先去了一水茶楼，将猪肉交给厨房洗干净了做菜，将白青交给碧水也洗干净身上的猪腥味，顺便捯饬捯饬。

碧水捂住鼻子，一脸嫌弃道：“你这是去养猪场杀猪还是去和猪同吃同住了？”话落，她很嫌弃的扒拉了两下，道：“你瞧瞧这身上的衣服。都馊了！比你当初做杀手时还邋遢。”

白青的鄙夷的看着她，瞧着她一身靓丽的打扮，咂咂嘴，冷道：“我瞧你是迷恋上现在的小日子，都忘了怎么握刀了吧？”

碧水乐了：“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十年暗无天日的训练，每一招式都刻在脑子里了，化成灰都不可能忘了。”

白青叹了一口气，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道：“小姐为什么要折磨我？让我好好在张屠夫那杀猪不好吗？”

“你真的怀念当初刀尖上行走的日子？”碧水挑眉道。

白青楞了一下，忽然轻笑了起来：“只是习惯了那样的日子罢了。”

碧水吩咐几个小侍烧好热水，又亲自上街给白青白了几套撑场面的衣服。

苏云初吃着一水茶楼的点心，觉得不过瘾，又请了茶楼里弹曲儿最好的小侍助兴，十分的惬意。

“小姐，白青不愿去倚红楼，强把他安排在那会不会出什么岔子？”顾稳道。

苏云初用鼻孔出气，冷哼一声：“难不成让他回去杀一辈子猪？”

顾稳沉吟了片刻，道：“要不让他和我一起做小姐的侍卫吧，他的身手我知道，可以一挡百。”

顾稳和白青是一类人，一提起打打杀杀就双眼放光，只不过顾稳性子隐忍，做事还稳重些。

她心累叹气道：“顾稳，你不好杀气这么重，你看看现在碧水他们，明显比以前爱笑多了，活的更像个活人了。”说到这她自己都有些佩服她自己，能把杀人机器调教成正常人。

“我身边有你一个就行了，这是淮阳城，天子脚下，谁有事儿没事儿组织场暗杀啊？”她不屑道。

顾稳的眸子闪了闪，强压住眼底异样的光彩，苏云初这么做和解散了死士团没什么区别，她脑子里的想法他不懂，但他会无条件的服从。

碧水端着食盒，带着捯饬好的白青进来的时候，苏云初手里的点心有些拿不稳，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美男子，肌肤如玉，四肢修长，五官清秀，咂舌道：“人靠衣服马靠鞍，白青，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长这么好看？”

白青扯了扯宽大的袖子：“这衣服太宽松了，不太方便出刀，但藏暗器还挺方便的。”

她抽了抽嘴角，要不是看他刚洗干净，又换了身新衣服，她就将手里的点心砸到他脸上了。

“以后碧水就是你师傅了，经营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过来请教她，倚红楼就在隔壁街，不，准确来说就隔着一堵墙。”

“哦。”白青不情愿道。

她眨了眨眼，声音不怒自威：“这正儿八经的生意交到你的手里，你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我让你顾哥扒了你的皮。”

白青正色，冲苏云初一礼：“属下明白。”

死士团的人都明白，他们这一代的主子很爱钱。他们更明白，死士一生都活“服从”二字。

说话间，碧水已经屏退小侍，将菜摆到了桌上：“糖醋排骨，红烧丸子，还有小炒肉。”

刚刚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苏云初眉眼弯弯的夹了一口丸子，边吃边赞叹一水茶楼的厨子厨艺好，改天开个一水酒楼。顺便把剩下的猪肉给吩咐了，剔下来的肉做成腊肉，骨头煲汤。

“小姐，上次我帮你查六皇子和太子的底，太子那边好像发现了。”碧水道。

苏云初放下碗筷，蹙眉轻道：“李则明那边什么反应？”

“六皇子没什么反应，似乎对这一切并未察觉。”碧水思索了片刻：“也许六皇子久居军营是个大老粗，对朝堂之中的权谋之术真的迟钝呢？”

她凉凉道：“小心为上，千万藏好身份。”

李则明迟钝？她怎么不信呢？

碧水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苏云初夹了她一眼：“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屁快放！”

“小姐，今日关于你的流言甚多，说你抢了自己表姐玉暖暖的皇子妃的位置。”碧水也是听茶馆里的茶客道听途说的，大概经过是昨天晚上大宴上，皇后娘娘赏了玉暖暖一只镯子，被苏云初半路截胡了。

“都说皇后娘娘送镯子是瞧上玉小姐了，三皇子还没选妃，这是有意让玉小姐和三皇子凑一对。”碧水想了想茶客们的话，七拼八凑凑了个差不多。

苏云皮笑肉不笑：“为什么不会是皇太子的侧妃？”

“侧妃也很好啊，等太子登基以后，玉小姐就是皇妃……”碧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揶揄道：“小姐，玉小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记恨你啊？都说流言蜚语能害死人，要是玉小姐真信了怎么办？”

苏云初皱眉，玉暖暖从昨晚就一直没理她。

白青凑到顾稳身边，小声问道：“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呢吗？”

“不知。”

白青撇嘴。

“但你日后一定会懂，这将是你的业务之一。”顾稳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