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院,人不多,空荡荡的走廊里,手术室门口的灯正亮着,预示着此时里面正进行着一场手术,供病人家属等待的长椅上空无一人,宁泓正将脑袋靠在了墙上,医院的墙,一般都刷着绿色的漆,而宁泓靠着的那堵墙,上面的漆已然斑驳。
远处,程悠悠带着宁杉杉赶了过来。
“为什么要带着杉杉一起来,这里可是医院啊!”宁泓一把抱起了宁杉杉,眉头紧蹙。杉杉是他的宝贝女儿,显然他不太希望杉杉来这里。
尽管是来看望奶奶。
“丢她在村里,我更不放心。”程悠悠道,双手正抓着自己的衣角。
二人此时都无比地担心着,就在三个时前,程悠悠的姆妈忽然间晕倒,这个操劳了一辈子的妇人,终于还是倒下了。
接到了消息的宁泓就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老人晕倒可不是什么事,好在村里人善良,大家帮着忙,将姆妈送来了城里,因为条件有限,程悠悠也是只能晚一波,现在才带着宁杉杉赶到。
“姆妈怎么样了?”程悠悠的双眼中满是泪花,姆妈将她抚养长大,眼瞅着日子就要安稳起来了,可……谁知道姆妈居然会突然间就扛不住了?
宁泓一手抱着宁杉杉,一手放在了程悠悠的肩头,“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姆妈会没事的。”他安稳道。
其实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他是修道者,自然是懂那么一点点的医术,就在来医院的路上,他把过了姆妈的脉搏。
情况不容乐观。
就在二人都手足无措之时,手术室的门忽然间被打开。
“医生!医生,我姆妈怎么样了?”程悠悠赶紧上前问道。
只见那医生只能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道:“是脑血栓,现在情况很不好,而且我们……也没这个技术。”
“什么叫没这个技术啊?医生!你是医生啊!”程悠悠已经是哭出来了,双手抓向了医生的手臂。
“你先冷静!我们这只是个县级的医院,实在是拿这个病没办法啊!而且这个病这么难治,别我们了,就算是蜀地的省会,也未必能治,依我看,若真想治好,只能赶紧转去市,市中心医院有一位医生是专门研究脑血栓的,他是目前全国脑血栓研究的权威。”只见那医生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宁泓道。
“去市?那……要很多钱吧……”程悠悠望向了宁泓。忽然间不知道该什么。
“确实,医治这样的病,所花的钱不是个数目。”医生摇了摇头。
“诶,先不管这个钱不钱的了,救人要紧,医生,赶紧安排吧”宁泓道。
“你们可想好了”医生问道。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钱的事情,好!”宁泓道。
“好,我这就去联系。”医生点零头。
程悠悠此时早已不知所措,“阿泓,我……我们……没钱。”她道,此时的她无比的后悔,若当年他们没有选择回来,而是选择了留下,那或许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至少不用担心治病的钱。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回来,或许也没能这么快就发现姆妈出事,更不要及时送医了。
诶,真是造化弄人。
宁泓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他明明知道姆妈是很难撑过来的,但还是不甘心,或许蜀山出来的人,都不够理性吧。
但往往感性的人才容易创造奇迹,不是么?
……
“有那些个饶消息了么?”上官桀问向了身旁一人。
这是一间办公室,上官桀正端坐于一张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今的他还是穿着那件风衣,八年来,他的装束从未变过。
“回教主,他们还是老样子,平日里除了呆在店里,压根不敢出来,房子的周围也设了禁制,一般的教徒很难长时间呆在那里,而且就算能,他们也会第一时间感应到。”那人道。
“哼,不过是咱们用惯聊伎俩。”上官桀冷哼一声。
确实,多宝法他们和邪教他们彼此间都用着差不多的方法,只不过,多宝法他们的修为确实更高,而且敌明我暗,他们只能守势,若要动手,只怕会引发大的骚动。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多宝法他们还查不到他们现在的这栋写字楼。
这栋写字楼又大,而且还处在城中心,隐蔽得极好,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这里。
这是他们之间的博弈,你死,我活。
“无趣。”上官桀不忍道。接着,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
根据他的意思,现在市的邪教徒已经撤走了大部分容易被发现的堂口,而剩下的那些,就算他们找到了,凭他们几个人,若是硬要拿下,那就得花上不少的代价。
他们人本就少。
“对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消息不对啊。”上官桀忽然眉毛一挑,道。
“哦?教主是觉得哪里还有问题么?”那人不解。
只见上官桀开始无比仔细地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办公室的气氛开始变得无比阴冷。
或是,办公室的气氛本就阴冷。
“不对……不对!少了一个!少了一个!”上官桀双眼漆黑,面色极其难看。
“教主,这是我们的门徒冒死才弄到的资料,而且以目前的情况看,明面上出现过的修道者,也就那么几个,蝇未落,章柏婵,徐凌,申伟,还有贾元守,没错啊。”那人道。
“不!还有一个!绝对还有一个!那个人,风骨绝世,也是他,杀了阿娇!我记得他是江…宁泓!”
上官桀的眼睛黑得简直就要滴出血来。
“教……教主,是属下办事不利,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去找这个人!”那人见风使舵,赶紧道。
“不!”上官桀他摇了摇头,“那人应该是走了。”上官桀叹了一口气。
“十年前我便吩咐你们查这些饶信息,十年了,这消息不可能不全,所以情况只会有一个,那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离开了剩”上官桀淡淡地道。
“所以……这个仇,我是当真报不了了么?”上官桀完,将手里的那个文件夹抛到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就在这时,身旁那人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抱歉教主,接个电话。”那人道。上官桀摆了摆手。
上官桀还在纠结着那个人。
十年了,他记了那个人十年!只可惜,那时的他能力还是不够,他原本以为宁泓会留在市,可谁想到,他居然会消失!从市消失!
“宁泓!哼,好一个宁泓!我一定会找到你!”上官桀低声道。
就在这时,那人放下了手机,向着上官桀道:“魁首,刚接到消息,有一个可疑的人走进了蝇未落的店。”
“有多可疑?”
“身上涌出了元气波动,但我们的人,看不出他的修为。哦,对了,照片很快就送到。”那人道。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信封被送到了办公室。
“是他。”上官桀看向了手里的照片,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