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怀心情更郁闷了。
张张嘴想说叫她把孩子还回家去,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人是阮丫头花了双倍价钱在老鸨手里买下来的。
可若是她不抢在自己前头下去…
他的心思,秦稷再了解不过。
但这转不过弯来的智商实在让他嫌弃,真不知道上京这么多年,谢侯爷是怎么调教的他。
秦稷不想和他说话,遂看向阮婧姝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那孩子?”
“王爷不觉得那孩子可怜,想要我放回家中?”阮婧姝反问。
“时间万物皆有法则,可怜人太多哪里管的过来?你买下她已是最大的善意”秦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子怀,“而且你将她留下,何尝不是又了救她一次。”
接收到眼神的谢子怀摇头表示不懂。
阮婧姝却嫣然一笑,浅浅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风姿绰约。
“王爷说的没错,我若放她回家那就是白忙一场,她那好赌成性的爹爹势必会再次把她卖掉。”
“他敢!”谢子怀激动得拍了桌子,“小爷一定会好好警告他的。”
阮婧姝翻了个白眼。
这人莫不是在军营里待傻了?警告都能有用?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谢子怀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是说,好歹是他女儿,不至于吧。”
“把自己女儿卖到烟花之地还毫无愧疚之心的人,怎么不至于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这般狠心的父亲,她也是头一次见到。
“这...何至于此!”谢子怀有些不能接受,却也无言以对。
见他茫然失望的样子,阮婧姝也颇有感触,战场厮杀的人大多直来直往,哪里懂得有些人心的丑陋?
“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曾觉得银子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阮婧姝叹息一声,思绪飘出老远,“有一次我和三哥哥去茶楼听书,一个丫鬟不小心打翻了她主子的茶水,她主子嫌她笨手笨脚伺候不周,竟是当众将她打得头破血流,我看不下去出手救下了她,她当时很感激我,我也很开心。可后来我几次遇见那家夫人,都没有见到那个丫鬟,我觉得奇怪,叫人偷偷打听以后才知道,那夫人当天回去就把丫鬟给发卖了。”
谢子怀:...
“还有一次,我在街边救下一个被同伴殴打的小乞丐,还给了他一两银子,过几天我再路过那里的时候,发现他竟然饿得奄奄一息,身上伤痕也更多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我给他的银子被人抢了,他拼死反抗也没留住,而且因为我给他银子的事情,他越发被同伴们排挤,哪怕有人施舍他一个馒头,都有人要抢走...”
“还有一次...”
“别说了”子怀伸手捂住耳朵,这丫头是魔鬼么?“行了行了,我明白了还不行吗?我懂你们的意思了...”
不就是想说他太天真么?至于这么认真的举例子?
看来是在爷身边待太久了,一直以来,万事都有爷在筹算,惯得他都快把脑子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