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水里的沈飘飘,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看来她要感冒了。
不过泡在热水里是真的舒服,对于皮肤而言可能再没有比温和水更温柔的朋友。皮肤周围细密的水分子轻柔的与表皮拥抱,将热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人体的每一个细胞。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骨头里的冷气滋滋的往外冒,浑身上下被热气所包裹。
泡了快一个小时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暖的浴缸,如果不是大宝在门外焦急的催促,她也许能泡一晚上。
她裹着厚厚睡袍的懒洋洋地挪动到沙发边,往沙发上一倒,全身放松,一动也不动。
大宝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指着桌上的姜汤:“喝了。”
沈飘飘瞟了一眼,不情不愿地抬起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尽,继续瘫在沙发上:“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给我煮姜汤,给我几颗药预防一下感冒就行”
“姜汤只是让你身体从内而外的暖起来,看你的状态,药是不能少。”他双手抱着她的脑袋往外拔,直到她整个脑袋悬空,才打开吹风机任劳任怨地给她吹头发。
沈飘飘闭着眼睛:“距离十二点还有多久?”
“还有八分钟。”
“我想看烟花。”
每年跨年沈家大宅都会燃放烟花,不是她想看,是她妈妈想看,她是被打扰的那一个,不过今天的她突然想看烟花,她无比地希望赵良军能像燃放地烟花一样只有刹那的灿烂。
“已经准备好了,到时间它会准时升天。”
起初大宝并不准备放烟花打扰她的清静,可是老狐狸的命令他不敢违抗,现在看来还好他没有自作主张将烟花丢到库房里。
“好!”沈飘飘大大的大了一个哈欠,静等零点的到来。
或许是热风吹过头皮的感觉太过舒服,或是她被病毒感染后身体比较疲惫,沈飘飘感觉眼皮沉重得仿佛绑在头发丝上的闸刀,随时可能合上。
她半合着,双眼无神,大脑里的景象开始不受意识控制地自由播放。
就在她即将睁着眼睛睡着的时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毫无预警的闯入了她的耳朵里,她的意识被吓得一个机灵,清醒了,
窗外的天空被五彩的大伞笼罩,如流星般的光点快速下降,在触碰地面前失去了它短暂的生命。
沈飘飘呆呆的看着窗外近在咫尺的烟花,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疑惑地问道:“你不觉得太近了点?”
“你放心,很安全。”他严格计算过燃放距离,保证欣赏的过程中既能有身处烟花中的感觉,又不会有危险。
“但是我耳朵要被震聋了!”沈飘飘捂着耳朵绝望的大吼,恐怕赵良军还没有燃尽,她先双耳流血身亡了。
大宝仔细感受了一小会儿:“你这么说,声音好像确实大了些。”
他只顾着让烟花弥补缺失的热闹,却忘了计算分贝,作为一个机器人他竟然出现了失误,这真是……感觉还不错。
其实失误造成的后果可以完全忽略,毕竟人是活的,感到不适可以采取措施降低进入耳朵的声音。
沈飘飘折叠耳廓堵住耳朵:“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烟花?不仅吵,还污染环境,换来的美丽转瞬即逝,多不划算。”
“也许正是因为烟花的转瞬即逝,人们才喜欢它吧!”大宝继续给她吹头发,发根已经干了,只剩发尾。
沈飘飘有些惊讶,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此话怎讲?”
“你是傻了吗?谁不希望烟花落地前赶紧燃尽,以防落到可燃物上来个尽情的燃烧。而且人容易有审美疲劳,短短的一瞬间的美就足够了,这样单调的花样持续久了也受不了。”
“我突然发现你越来越有人性了。”还懂得人的感受,似乎比她还强些。
大宝得瑟得眼睛闪了闪发光,手上动作利索了不少。
沈飘飘又打了一个哈欠:“还有多久结束,耳朵受不了。”
“还有八分钟,老狐狸说一定要放够十分钟,让你感受一下热闹和温暖。”
这也热闹得太久了,她还以为意思意思一下就没了:“他这是不弄死我不罢休!给我电话,我要发消息问候他。”
大宝伸长手臂从桌上拿了手机,递给她:“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好意。”他觉得有必要帮老狐狸说句好话。
“哼。”她当然知道他是好意。
她随手打开手机屏幕,刚要解锁,手指突然僵住了。
新年新气象,说得恐怕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她竟然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收到了江易阳的信息,而且她从中看到了合作的影子,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问候她。
“新年好!明天早上十一点在办公室等我,我要再和你买一些水果。”
她反反复复来回读了不下十遍:“大宝,你看你看,哈哈哈,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成功了吗?”
“睡前不易过于激动,请放轻松,一切明天见面了即将揭晓。”大宝装模作样地说。
前两天他看电视,里面的大师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令他很是羡慕,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合适这样的姿态。
问题是听到沈飘飘耳朵里却不太舒服,她要的是有人和自己一块兴奋。
而他让她不爽的后果就是:“待会儿睡不着我就把你拆了。”
“……,我觉得你成功了,你太棒了,真的好棒啊”若不是考虑到她头发还在自己手上,大宝差点就跳起来欢呼了。
“闭嘴!”她不要这种假得夸张的附和。
沈飘飘深吸了三口气,待自己稍稍平静后,表面特别淡定的按下回复,然后一秒点一下虚拟键盘,本来只需要一秒可以打好的字,她花了三秒,另外又花了两秒选中那个好字,最后花了五十五秒成功发送。
这条花费了一分钟发送的信息,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来掩盖她方才不恰当的激动反应。
似乎这样的一个过程就可以证明方才反应过激的那个人不是她,她还是自己想象中很成熟的那个人,属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会因为一个短信就手舞足蹈。
对,她就是如此的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