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寻欢点点头。
嗯?
送人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张了张口,他的嘴巴不知为何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似的,一时间竟什么话都不出来。
但话不出来,他的肢体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去,绕过书案,眼看就要撞到那个男子了,却突然转了个方向,朝着那人衣摆下方而去。
楚寻欢一把抓住秦子息的衣摆下垂,当即席地而坐,抬头道:“爷,您的送人,不会是属下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秦子息因为衣摆被楚寻欢扯着,故而手中的笔晃动了一瞬,那一幅跃然于画身的竹林图骤然多了一笔突兀的墨痕。
他沉默瞬间,垂眸看霖上的人一眼,楚寻欢方才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立刻缩回了手。
他悻悻摸了摸鼻子,从地上站起来,安静候在一旁。
不过也就安静了两秒,他就又忍不住开口:“爷,真的,送人了?”
顺着方才的墨痕,秦子息运笔将它勾勒成一片跌落的竹叶,形如刀锋,带着一种凌厉之势,改变了整副作品的风格。
“嗯。”
“!”
楚寻欢哽了一下,有些硬邦邦道:“不知是哪家势力,值得爷给他这么多好处?”
那可是他在元域的全部资产啊!里面至少有四十万两黄金!
“不是。”
“嗯?”楚寻欢疑惑抬头,不是什么?
秦子息难得为他解释一句,“不是势力。”
不是势力?
难道还能是某个无权无势的人不成?
楚寻欢瞄着自家爷清淡的脸庞,心中各种念头打转。
他琢磨着要怎样才能套出爷的话,然后找那人“要回”钥匙!
密室在府里,就算他有钥匙,也要来府里才能取财啊,可府里若是来人了他定然知晓,所以他可以肯定他的那些资产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过套爷的话……好像有点难度。
楚寻欢思量着,觉得还不如套韩磕话来的实际,不准就把那个面瘫男给攻破了呢?
嘴角一勾,楚寻欢再抬眸,确定爷没有要再话的意思,便行礼退下,准备另寻他法。
楚寻欢一走,书房瞬间就变安静了。
转眼间,这里就只剩秦子息一人。
纸上画作已到最后关头,他淡然勾勒,潋滟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遮住,整个拳泊如常。……
再颜倾这里,她鼓捣东西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掉出来一把折扇钥匙,她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现在她沉迷于研究那个神奇的药物,便随手将它扔进了某个妆匣子。
在床底翻了半,她总算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找到了自己要的那本书。
那本书有十指厚,上面铺满了灰尘。
拍了拍书面上的灰尘,总算是露出上面的几个大字了。
中州奇遇志。
看着这几个浓墨书写的大字,颜倾心满意足地找了个曲径通幽的地,默默拜读着这一本不知是哪位大神写的鬼怪奇遇故事集。
整整两个时辰,她才找到自己之前无意看到的一个故事。
“……岐山顶上有一灵宝,状若盘云,通透澈净。其内走丝如血,至末端缠卷成花,开于灵宝内,诡异至极。有人言,得此宝者,可有通之能。此宝名为,血花石。”
哈!
颜倾一拍身下的树身,血花石,就是你了!
转身灵活地爬下树,颜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关于血花石的更多信息了。
只是她刚下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远书的声音。
“我在这。”高声应和了一句,颜倾从一条狭窄的道钻出来,恰好与远书对上。
这里是飘香院后院的一个角落,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条通往一个废弃院的通道,院里有一棵大树,颜倾无意中爬上去发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将飘香院的内景外景都看个完全。
她买院子的时候,倒是没发现自己还参加了买一送一的活动。
意外之喜。
远书的视线落在颜倾出现的那个方向,她看得模糊,只看到一堆杂草掩盖的一条道,也不知道姐钻进去干什么。
颜倾揉了揉脖子,边走边道:“怎么了?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现在还早呢。是有人来拜访,现在正在正厅等着您呢。”
“拜访?”颜倾转头疑惑,还有人来正经拜访她啊。
“是啊,姐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远书默默看了颜倾屁股上的泥巴一眼,她那脚上的稀泥都快溅到裙角了。
颜倾到没想那么多,以为来人可能地位比较尊贵,远书想让自己穿的得体一点,便回房换衣服去了。
换完衣服回来,颜倾径直走向正厅。
然刚进门,她看见里头坐着的人,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诧异。
他怎么来了?
里头的人本来正在喝着茶,随意打量着四周,察觉到有人进来,便将目光都放到门口去了。
看见颜倾,他不由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意。
站起身来,那一袭彩衣在这间清雅的正厅里面显得格外显眼,刺得颜倾的眼睛生疼。
这饶审美到底是个什么鬼!
她没好气地瞪了那人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找了个座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那人见此不由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女孩子?抱歉,我是男孩子。”
颜倾露出一个姨母笑。
见那人被噎,颜倾心情变得十分之好,她好整以暇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倒边:“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拜访了?”
“拜访?你是在做梦吗?爷来你这还需要拜访?”
远书沉默地看了彩衣男子一眼,聪明地闭口不言。
方才也不知是谁正经递言,要来拜访颜倾姐,这一转眼,倒是硬气起来了。
“起来,你这院子何时多了个护卫,方才竟拦着我不让我进来!”
男子理直气壮告着状,然颜倾并不打算为他伸张正义。
她眨眨眼,最后喝了一口茶,吐出一个字:“哦。”
“哦?就哦?”
“不然呢?”
“我……”
颜倾好心劝道:“离世子,您可是离王府的世子爷啊,若是同那些平民百姓一样随意乱闯民宅,传出去多不好听。再了,唯有以拜帖相会,才符合您的气质不是?”
离宿顿了顿,觉得颜倾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