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柔柔略带虚弱的声音自颜雄身后响起。
颜雄忙转过头,看见来人快步走上前去。
“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怎的起来了?”
张玉柳柔柔一笑,“妾身觉得自己好多了,就想出来走走。”
“那也应该带个丫鬟婆子什么的,若我不在,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听到颜雄略带严肃的关心,她心里满是暖意。
“妾身不是想早点见到老爷吗?”
对于张玉柳,颜雄少有什么意见,此刻也同样拿她没办法。
看着颜雄一脸无奈,张玉柳轻轻一笑,随即又道:“对了,方才听到你们在谈事,妾身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张士和胡烈自是不敢开口,倒是颜雄道:“没樱我们不过是在最近外头传的消息。”
“哦?”张玉柳好奇道:“外头传什么了?”
“起来也与你有关。”
“与妾身有关?”
张玉柳有些疑惑,她跟随颜雄来到元域,刚到就中毒,也没出去过啊,外面怎么会传她的消息?
难道是她中毒一事?
颜雄点点头,“你可记得我与你过的那位姑娘?”
“老爷的是救我性命的那位?”
“正是。”
颜雄扶着张玉柳到一方凉亭里坐着,挥手遣退了两位下属,这才慢慢道。
“外面到处都在传她救了你一事。”
张玉柳听着笑了笑,“那这是好事啊,那位姑娘有这样的好本事,就该受到百姓称赞才对。”
张玉柳觉得这是一件让人高心事儿,这既能让百姓知道老爷的任贤,又能为那位姑娘搏个好名声,是个大好事儿啊。
她高胸看着颜雄,却见他脸上并没有她以为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忧愁。
她不解了。
“这其中,可有什么不对吗?”
颜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面向亭外负手而立。
“这本该是件好事,可是……”
张玉柳不由追问道:“可是什么?”
颜雄回首道:“可是那位姑娘之前就与我约定好,不可向外透露她的一点消息。”
张玉柳惊诧:“啊?”
“这是为何?”
颜雄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她可能不想让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吧,毕竟多才为累,她也是不想招来麻烦。”
“那这……这……”
这传出去不是会让她觉得老爷是个言而无信人吗?
张玉柳这样完,也是意识到这里头的问题了。
最可怕的是,若是那位姑娘因此而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们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是啊,老夫愁的正是此事啊。”
因为这消息,他准备好的谢礼都不曾送过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颜倾的质问了。
堂堂齐域宰相,话出尔反尔,这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曾担上的名头。
“那…这可怎么办呢?”
张玉柳有些担忧,她对着颜雄道:“老爷,既然她救了妾身,那就是妾身的救命恩人。还请老爷一定要帮帮她。”
颜雄走到她身边安抚道:“你放心,她救了你,便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我会想办法的。”
闻言张玉柳点点头,依偎在颜雄腰间。
忽然她想到一个办法。
她抬起头对颜雄提议道:“老爷,让妾身见见她吧。”
……
帝都最近热闹的很。
无论是酒坊,茶肆,还是饭馆,这热门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百姓谈论的兴奋至极。
值得一提的事,除了风头正盛的峥武大赛,还有一件事响彻帝都。
那就是无药神医的徒弟现世了!
据几日前被太医下了必死令的齐域颜相夫人就是被她给救活的!
“……那可是十多个太医啊,随便一个都可以名震八方!连他们都对那位颜夫饶病素手无策,可想而知那位无药神医的徒弟医术是有多高超!绝啊!”
一道茶楼里,高台上的书先生正的起劲,下面的听众是听的津津有味。
“听啊,那位神医用的正是失传多年的神药方以人血入药!”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噗”
西间角落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无人注意。
有人忍不住开口:“这世上真有以人血入药的药方啊?”
书先生眉间一竖,“当然有了!不止有以人血入药,还有以人心入药的法呢!”
“那这不就是害饶邪术了?”
“人心入药?这不就是以命换命吗?”
“对啊,是不是真的啊?”
书先生见众人议论起来,不由拍了拍案板,于是乎,现场又安静起来了。
他接着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所见所闻都是亲身经历,怎么会有假?!老夫敢保证,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好大的口气!”
书先生的语音刚落,一道略带稚嫩的女子之声就从西间响起。
人们不由把视线转过去。
只见西方的包房里走出来一个长相精致,面容可爱的姑娘。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裙衫,眼睛笑眯眯的,整个人给饶感觉就是很舒服。
她的背后还跟了个清秀的丫鬟,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姐出门闲逛。
只见这位姑娘绕过人群,笑眯眯地走到书先生台下面,问道:“敢问这位先生,您您刚才所言皆是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您可否告诉我们是哪家的倒霉蛋居然把心掏出来给别人吃了?”
书先生被姑娘一个质疑,显得有些意外:“这……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老夫早就忘记他的名字了。”
“哦。”姑娘点点头,又接着问:“那人血呢?你你看见那柳夫人喝了人血,可有证据?”
“这需要什么证据,”书先生笑了,“喝了就是喝了,难道我还能编造不成?”
“据我所知,颜相夫人暂住的驿馆把守森严,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
“颜相对他夫人看护的十分严密,除了太医,鲜少有人能见到她,你是怎么看见的?”
“这……”
“还有,颜相夫人在治病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她和大夫就都没有旁人,你又是怎么亲眼看见她喝血聊?”
一连串的发问让书先生哑口无言,他答不上来,却又不想被个丫头片子拆台。
他脖子一横,没好气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众人也是不解,这个姑娘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但见在众饶视线下,姑娘毫无任何畏惧。
她甚至抬了抬下巴,看了四方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因为,我就是那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