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液被抽干，灵魂被摄取，良知被驱逐，皮囊被丢弃，剩下的**，是否还能被成为，人呢？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独有的铁锈味，深夜凝露，不免染上几分妖冶之色。

石林交错，黝黑深洞，那里，是罪恶的源头。

洞前已聚集了一小撮人，腰间都系着无数个黑色的瓶子，他们坐在石墩上，身上带着风尘，似是不远万里赶来，有的人衣角还在往下滴血，双手染红，目光却异常冰冷。

“第八个了。”

看到祁后，有人冷冷的说道。

当看到他身后的白影时，有人似嘲讽般的说了一句：“不杀？”

待看到青岚的面容的时候，才有些了然的点点头，道：“活祭的？来晚了，这已经够了，去封焰山脉吧。”

闻言，青岚蹙眉，这样大范围的屠杀灵师，竟不止一处？

“呦，都在等我啊。”身后掀起一阵凉风，似调侃般的语气响起。

来人身上弥漫出压抑不住的杀性，黑袍裹面，只露出那双红的快要滴血的眼。

“使者。”

甫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表示了尊敬。

被称为使者的人伸出手点了点，颇有些遗憾的说道：“看来还得再等一个。”

“不过呢。”

他话锋一转，身形变幻，捏住了青岚的脖颈，目光冰冷的看着祁，语气有些不善：“这是怎么回事？”

脖间的手，力道大的吓人，像是要生生把她的脖子拧断似的，青岚脸色微红，却扯出一抹笑：“能把你的手，移开吗？”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那只手没有给她的呼吸带来压迫一般。

使者挑了挑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殷红的双眼靠近青岚，挑衅般在她耳边呢喃道：“我若是，拒绝呢。”

青岚眼眸微闪，淡淡瞥了他一眼，柔荑轻轻搭在他的手腕。

那双眼中，掩藏了一切情绪，透亮的眸似乎洞悉了一切罪恶，让他看了有些不舒服，还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手腕上柔软温和的触感莫名带给他危险的气息。

“把你的脏手，拿开！”

平静的声线里藏了一分毋庸置疑，而后，手掌微微收力。

“嘎嘣。”

清脆的一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

空气中似乎有人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手腕上传来的痛苦，不免让他眼角一抽，手软了下去，似乎是粉碎性骨折。

使者眯了眯眼，歪头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祁的目光带了点警告。

“人到齐了，走吧。”

使者冲后面看了一眼，率先步入洞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祁与青岚。

祁迈动步子，暗光一闪，手中的灵力被收起。

洞口狭隘，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潮湿的洞穴里飘出浓重的血腥味，洞里昏暗，脚下时不时踩到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骨头，行进了好久，前方才出现了一丝明亮。

血色瀑布不知从何处生起，灌溉了占据了整个地下，壁上被映上了粼粼血光，银色的祭池收纳了血池，中央洁白的祭坛上躺着九名昏迷不醒的灵师，细细看去，都是修为不低却天赋高强的才子。

祭台中央留了一个银色的圆台，周围的血光经洞壁都被照射到那一处，看起来森森的怖人，让人不寒而栗。

脚下的路变得只有一步之宽，众人都移步至自己的位置，十人围着祭池。

“少了一个。”

使者的声音响起，回声不断，听不出情绪。

“这不正好多一个。”

有人示意青岚的存在，却没想到使者的眼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