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有半个时辰，大家差不多都收拾收拾睡觉了。昭昭睡不着，就出来屋外透透气，秋夜还是有些微凉的，不过却很舒服，清凉的风带走了些许疲惫。

“睡不着？”安静的院子突然一个声音让昭昭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出了皇宫不习惯啊？”

“有些。”

“那你还挺挑剔。”季翎灏长期不出宫，二十年习惯的地方就寝，如今换了个地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加上平时见不到的何昭昭，如今就在这个院子里，离自己不远处，就想着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没睡，心里还有些涌动，或许是窃喜吧。

“你呢？”

“我是今天真的说不着，而且在想一些事情。”季翎灏不提还好，一提倒想起自己今日问滢玥的问题，季翎灏应该是知道的吧。

“什么事情？”果真顺着昭昭的话接下去了。

“我问你，你会回答吗？”

“你问，我才知道。”本来以为只是她自己思考的一些事情，可是听语气，还有回答，难道和自己有关？

“好吧，那我问你，”何昭昭看他真的在听，迟疑了一两秒还是问出了口，就算不合适，季翎灏不回答就是了，自己的疑问也能稍微解开一些。“那个，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听说过恋儿的生父，只是都是关于和玉公主的，那，恋儿的生父呢？”

季翎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问题竟然是何昭昭问出口，按道理来说，恋儿自己的身世，应该是她自己问，可至今都没听她问起过，也或许，昭昭是在替恋儿问及。

“不知道。”

“你是皇上，能不知道？况且你对你姑姑还有印象，关于她出嫁肯定会知晓一些吧？”很明显季翎灏在撒谎。

“我是皇上，可并不代表我什么都知道，况且姑姑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当初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晓？”这恐怕是第一次那么详细的解释了吧，季翎灏说了这几句，何昭昭已经不想再问了，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好奇害死猫，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做个简单的人。

“我只是随便问问。”何昭昭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仿佛刚刚只是在聊一个八卦，两秒钟的热度过了就没了。“天气凉了，不早了，赶紧睡吧。”

“嗯。”本来要走的，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等等，如果让你入宫，你会怎么想？”

“啊？入宫干什么？”这个事情好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了吧，好奇怪，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都突然提起要进宫呢？不过如果召她入宫，身为平民，去就去呗，可是话中好像不是此意。

“在宫里生活，和恋儿，滢玥一起。”

“我还是搞不明白，我虽然很舍不得恋儿，可是我也知道每个人有自己的宿命，我不是对事情和人完全依赖性，就算不经常在一起，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像今天这样，不是很好吗？没必要非要在一起生活。”自从何昭昭和季翎灏有了最初的肌肤之亲，昭昭对他没有刚见面时那种威严逼迫的感觉，反而觉得他就是个邻家大男孩，所以说话也都是直来直去的。

“除此呢？”

“除此就是我不喜欢皇宫。”放眼望去，普天之下，能说出不喜欢皇宫的女孩子不多吧，何昭昭还是第一个说不喜欢皇宫的人，季翎灏极力反对纳妃，成亲，可还是知道有不少人想往他身边送人，可如今，就在他身边的人，竟然说不喜欢皇宫。

“我还是第一次听有姑娘说不喜欢皇宫的。”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没遇见而已，皇宫的天都是方的，哪比宫外的天，一望无垠，连空气都自在。”昭昭说完看看头顶的天空，确实如自己描述的那般美好，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心里在感叹自己如此幸运吧。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季翎灏有些欣慰，这是他看进眼里的人，可是伴随着的也有些失落，因为身份，他可以给她天下，却给不了她口中的生活，是不是意味着何昭昭和自己真的如口中描述的那般，跨越了两个时代，无法用距离衡量的时代。

何昭昭自己说完看看季翎灏思考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刚刚说得话是不是不恰当，又想起自己之前和他的种种，脑子里竟然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但很快被自己否定，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脸有些热热的。可能看出了昭昭的不自在，“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好。”两人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小夏子从刚刚季翎灏出门一直都在守着，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两人谈论的事情，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不过昭昭最后的表情倒也不事绝对的神女无情，不过看季翎灏的表情就知道，两人不是那么顺利，“哎，好不容易想要开花，可不要凋落了啊。”自己嘟囔了一句，“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就要回宫了。”

“嗯。”伴着陌生的气息，复杂的情绪，总算是有些疲倦，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