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虽然刚才还在生着气,但转眼间,这会儿倒什么仇也不记了,他浑身都是劲地拉着女孩爬上了山坡。
这片略微有些陡峭的山坡位于后山的南面,比昨日两人去的秘密基地还要隐秘一些。
“云舒,你可要跟紧我了。”楚清河回过头来叮嘱道。
“好。”云舒乖乖应下,但是她听着男孩语气里的谨慎,心里不免也有些紧张,“哥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比你的秘密基地还要特别么?”
楚清河神神秘秘地冲她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舒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地跟紧了他,两人穿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和高低不平的山路,过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林地里。
楚清河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女孩没有注意,径直撞了上去。
“嘶……”女孩揉着自己的额头,不解地问道,“哥哥,我们”
云舒正着,突然就被男孩捂住了嘴,男孩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云舒沉默地点零脑袋。
楚清河拉着她在矮树丛里蹲了下来,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云舒咽了咽口水,既兴奋又好奇地探出了脑袋。
不一会儿,对面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地轻响。
云舒紧张地目不转睛。
楚清河则势在必得地勾了勾嘴角。
接着对面的灌木丛里又冒出了一排尖锐的利甲,甲片很厚,也很粗砺,通体为灰褐色。
看那甲片的大不及手掌,想来应该是个体型较的动物,云舒在心里想到。
云舒松了一口气,她原以为会是什么人或者旁的什么大家伙,她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男孩身上。
不知何时,楚清河已经亮出了手中的长弓,弓身比常见的弓略微一些,更适合他这样年纪的人使用。
但看着这弓的做工,用的什么木头云舒还看不出来,但是绳子是用极其名贵的金玉冰蚕丝编成的,由此可见其价值不菲。
只是用弓,也应该有箭啊,云舒左瞧瞧右瞧瞧,都没发现他带着箭。
那这个弓不就是中看不中用了么。
正想着,对面突然传来一声粗犷骇饶吼叫,那声怒吼将林子里的鸟儿都惊飞了。
云舒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男孩的衣服。
楚清河将手里的弓拿了起来,一双生含情的明眸此刻正认真沉稳地盯着对面的灌木丛。
那个牲畜将灌木丛搅得纷乱,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发现了云舒他们还是因为不再那么狂躁了。
但是无论云舒怎么伸直了脖子去看,也还是看不出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女孩还在疑惑的时候,男孩突然运转了体内的灵力,一只手迅速拉开了弓,同时三支由灵力幻化而成的赤金色的羽箭勾在了弦上。
男孩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在对面再次传来异动的那一刻,三支羽箭倏地离弦!
云舒还来不及眨眼,对面便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
突然!一只凶兽从灌木丛里一跃而出。
云舒傻眼了,她原以为它顶多是一头豪猪,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丑陋的东西竟然是一头体型硕大、长有獠牙的犀牛!
足足有七八头猪那么大!
那刚才那么矮的灌木丛是如何能掩藏住这么一个猛兽的?
云舒害怕地都不敢尖叫,她紧紧抓着男孩的胳膊,寻求安全福
楚清河射出的箭都深深穿进了犀牛的身体,即使它的皮肤已经炼得又厚又硬,一般的兵器根本伤不了它一毫。
楚清河邪魅地扬了扬嘴角,面对这样一个凶兽,他也依旧那样笑着,只是眼底尽是阴冷。
这样的表情,竟出现在了十三岁的少年脸上。
云舒紧紧地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面前的骇人景象。
凶兽虽然体型硕大,但是跃起来竟然能达到一丈多高。
它发出了一嘶哑嘹亮,尖锐刺耳的吼叫,后又重重落至地面,巨大的冲量将地上的岩石土砾都震了起来。
然而即使是这样,男孩的眼里也毫无惧色。
他站了起来,将女孩护在身后。
楚清河轻念了几句心诀,缓缓运转灵力,就在凶兽冲上来发起攻击的时候,穿进它身体里的三支羽箭突然化作了了利剑。
三支闪着赤金色光芒的利剑在它的身体里极速旋转了起来,一时之间血肉横飞。
凶兽痛苦地嘶吼着。
楚清河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轻笑了一声。
凶兽一边嚎叫着一边在地上来回打滚,它张牙舞爪地撕扯着地面和草芥但却无济于事。
利剑还在切割着它的骨肉。
楚清河又施加了灵力,画出了一张赤金色的捕兽网缚住了凶兽,这下子,任凭它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了。
捕兽网却缚越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原本庞大的凶兽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只剩下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金丹。
要的就是它!楚清河没有犹豫,立刻飞身上前夺取了金丹,将丹体化入丹田后,他这才满意地折了回去。
可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云舒却是身处险境!
就在女孩身侧,一条生有薄翼的黑头蛇正伺机而动。
女孩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激怒它。她一点一点地向后退,黑头蛇也一点一点地逼近。
楚清河没有料到这副局面,他迅速反应过来,正准备击退黑头蛇的时候,那条蛇却是先人一步张着血盆大口扑向了女孩。
“云舒!”楚清河紧张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
女孩快速地往后退,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蛇口的时候,她被绊倒在地,哧溜一下滚下了山坡。
楚清河怒目圆睁,他使出全力,硬是一掌劈死了那条善不甘休还要追过去的黑头蛇。
虽然黑头蛇的块头远远不如方才那头异化的犀牛,但是黑头蛇的金丹可比那头犀牛金贵多了。
然而此刻楚清河已无心再去吸化金丹了,他纵身一跃追赶上去。
临近傍晚,空有些阴沉,夕阳在云层的掩映下时隐时现。
一老一少整齐地在斋室打坐。
老头突兀地开口道:“既然徒儿心未净,就不必在此陪我这个老头子浪费你的时间了。”
少年睁开一双清亮的眼眸,他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自一个时辰前打坐开始,你就没松下肩膀,身体一直紧绷着,不是有所思虑是什么?”
少年垂下了眼眸,顿了顿,他便向师尊拱手道:“徒儿告退。”
“嗯。”老头闷哼了一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少年轻轻退出去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在院子里随意走着,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杂念。
“师兄。”
闻声,少年缓缓转过身来。
“师兄,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