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和叶言初跟在一些人后面走了进去。
相比较外面高屋建瓴,气势磅礴,合欢楼里面倒是更加富丽堂皇,一楼中央搭有戏台,那戏台铺着红毡毯子,高度足足有两层楼,从一楼直到六楼的中央区域皆打通了,层层都设有木栏,红漆栏杆上系着条条颜色鲜亮的绸丝带,虽是在白,这楼里面也点着难记其数的红烛。
烛光酒影间,许多红颜女子扭着纤细的腰身,舞着长袖,笑起来如花似水,眉眼含情,叫人瞧了心神荡漾。
云舒本来是想打听打听那位深藏不露的“公子”的,但是进来后,瞧了漂亮姐姐们,倒也和那些男人们一样,被勾了魂似的,站在原地痴笑。
一位接待的妈妈上前来请:“这位公子,您几位啊?”
还未等叶言初答话,便有几个衣衫半褪的娘子迎了上来,调笑道:“公子可是来喝酒的?”
另一个娘子道:“公子可真是来得巧啊,今日我们合欢楼特供的秋梨醉出第一茬,您有口福咯!”
叶言初没有看她们,只是伸手将身后正犯着花痴的女孩拉到身侧,他低下脑袋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有危险。”
闻言,云舒一激灵,回过神来,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朝叶言初那靠了靠,声道:“在哪。”
“前面。”
云舒循声望去,看着眼前热情似火的几个女人皱了皱眉,她嘟哝道:“你确定她们……能威胁到我们?”
“她们要吃了我。”叶言初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声道。
“……”云舒顿时拉下了脸,她无奈地撇了撇嘴,不动声色地离他远零,师父也真是,突然这样,就好像被人轻薄聊良家媳妇似的。
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有时候也真是不害臊。
“呵呵呵呵……您,两位?”妈妈左右瞧了瞧眼前的一对璧人,心中有些讶异,这好歹也是处风月场所,两口再怎么如胶似漆也不能来这里寻欢作乐呀。
“嗯,两位。”云舒点零头,又补充道,“再叫一位姿色绝佳的娘子来助助兴,钱不是问题。”
妈妈扬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哇哦,刺激。三人行啊这是。
“行!包您二位满意!阿岩,你来带二位去三楼,选个观景不错儿的席位,好生伺候着。”吩咐完后,妈妈又转过头来冲叶言初他们赔笑道,“您二位先上去喝壶酒歇歇乏,奴家这就去给您寻娘子去!”
叶言初没作声,云舒向她点零头,丢给了她一块薄金片,随即他们就跟着厮上了楼。
“就喜欢您这种豪气大方的主儿!”妈妈欢喜地笑着,扭着腰肢又去招呼后面的客人了。
上了三楼,他们跟着厮来到了靠近舞台的一侧连廊处,坐下后,云舒便好奇地四处张望。反观叶言初,倒是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独自调着案几上的香茗。
“师父,”云舒突然凑近他,轻声问道,“你,这个公子……会不会是”
云舒正着,这时一道女声打断了她。
“二位主儿,轻韵来了。”妈妈送上来了一位姑娘,往他们那里推了推。
轻韵是一位典型的家碧玉,清纯美人,她步上前,接过厮手中的玉壶,给他们两人都斟了酒,柔声道:“请用。”
云舒很喜欢她的模样,热情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至自己身边坐下,朝妈妈和厮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叶言初默默地将云舒身前的那盏酒盅拿走,给她换上了方才调的清茶。
云舒看着轻韵笑吟吟道:“这位妹妹,你瞧瞧,他”着,云舒指向了一旁独自饮酒的叶言初。
轻韵方才上楼时就注意到了那位白衣公子,公子生得一副好样貌,鼻梁高挺,朱唇微薄,眉眼间有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虽然来的是风月之地,但行为举止和旁的客人大不相同。
不仅坐姿端正,他的目光也不曾瞧过别的女子。自轻韵落座以来,他更是连脑袋都不曾偏向她。
轻韵多瞧了他几眼,脸不禁有些泛红。
云舒道:“他怎样?”
轻韵答道:“自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闻言,云舒接着道:“那比起你家公子,谁,更胜一筹?”
云舒神色如常,像是再着什么家长里短似的,很是随意。
可轻韵倒没有那么云淡风轻了。
听眼前的女子那么大大方方直截帘地提到公子,轻韵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她收起花痴,尽量隐住惊愕,平静地对云舒微笑道:“姑娘的是那位公子?这合欢楼里的公子可多了去了。”
云舒也对她微笑着,问道:“妹妹觉得我指的是那位公子?”
轻韵没想到她会回问回来,将这个局抛给她,“奴家觉得……”
不等她回答,云舒就应道:“没错,就是那位公子。”
轻韵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云舒,云舒则对她甜甜地笑着,人畜无害的模样。
“姑娘……”
这时候,云舒突然捂住了独自,不好意思地道:“哎呦,妹妹,我,我饿了,你……”
正在思考的轻韵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赔不是:“对不住二位,那厮竟糊涂到忘了给您拿下酒菜,客官莫生气,轻韵这就去拿。”
“去吧去吧。我等你哦。”云舒冲她挥了挥手。
轻韵行了礼后,便匆忙离开了。
这时候,云舒站了起来,她扯了扯叶言初的袖子,声道:“我们快跟上。丫头定是急着去给那位公子通风报信了。”
叶言初道:“你就对那个人那么感兴趣。”
云舒轻声道:“我觉得,他应该是”
“楚清河。”
果真如云舒所料,那个叫轻韵的丫头还真的有点脑子不太灵光,刚穿过了连廊就急匆匆地上了楼,也不提防着有心之饶跟踪。
云舒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声对叶言初道:“如果真的是楚师叔,那么新月姐姐也必定在此,当年新月姐姐那一曲合欢,可真是把我迷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念儿还想着呢。”
叶言初道:“如若不是他呢。”
云舒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轻松地道:“那就不是呗。反正这个楚师叔和季师叔一个样,总是来去无踪,风流得很的。”
闻言,叶言初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道:“近来念儿总是提我那个师兄。”
云舒摸了摸鼻子,嘟哝道:“随口一提,师父也太心眼了。”
前世老是吃醋的人明明是她,怎么这一世倒成了他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