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臭流氓!”陆珠怎么也甩不开,这个臭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和她作对呢。
窦行止见她快要生气了,拉着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你不是要看星星吗?这是我发现的,看星星最好的位置。”窦行止双手向后撑着,伸开两条长腿,抬头望着星空。
陆珠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窦行止在夜色里有些闪烁的眸子,和微微扇动的长睫毛。
于是情不自禁地撩他:“可我发现你更好看。”
“嗯?”窦行止发出疑惑的声音,随即便朝她靠过来,距离近到两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你好好看仔细了。”这是你未来夫君的脸,窦行止后半句在心里默念。
陆珠把他往后推开,坐正身子去看满天繁星。“为什么你的鼻子可以这么高呢?睫毛可以这么长呢?你的父母也太会生了,把最好地都给了你。”
窦行止听她夸奖自己,很受用,轻笑道:“运气。”
身边的小姑娘踢踢脚,像是又想起什么抬起头看他。
“不像我,我父母容貌上的优点,在我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体现。”陆珠声音懊丧,提起父母她又开始惆怅。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最讨厌地一句话就是:你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爸妈,又或者有人故意逗我:你是你爸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让人失去了白日的防备,陆珠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欲望。
“爸妈就是爹娘的意思吗?”窦行止又听到她说一些奇怪的词,像是刚才的“流星”一词就是第一次听说。
“嗯!可能是方言吧,我小时候就这么叫的。”陆珠只好这么解释。“你呢?你小时候有人说过让你讨厌的话吗?”
窦行止想了想,似乎记忆里他才是别的孩子讨厌害怕的那个。
“有,但是都不记得了,可以用拳头解决的,我就不会往心里去。”窦行止捏着拳头在陆珠面前炫耀地晃了晃。
“好吧,我想我可能就是没有你这样的勇气与武力,才会总是受了委屈一直记在心里。”陆珠想了想,自己从小遇到什么,都是不敢告诉爸妈,什么都藏进心里。
窦行止脑海里突然闪过爹训斥他的画面,略有感触地说:“嗯,从小我爹就教我习武,是他教会我一切,让我不论遇到什么,都不会退缩。”
陆珠扭头去看他,声音羡慕,“真好,从小被爹教育长大的孩子都是坚强的。我爹就很忙,从来没有时间管我,我娘为了生计也是很少和我交流,所以我一直都特别缺乏安全感,特别渴望亲情、友情,渴望一切能够让我幸福的爱。”
小姑娘越说声音越低,让窦行止心里突然生出心疼,不知道怎么能让她高兴起来。
“你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窦行止想想,搭了一句。
陆珠叹气,“是啊,这些在我……我现在居然感觉生活有爱了,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不幸还是幸运。”
窦行止越听越不明白,疑惑道:“你现在过的不好吗?”
“挺好的!可能是我说的有点乱。对了,你长得这么英俊,那你父亲是不是更英俊?”陆珠赶忙岔开话题。
“他……”窦行止顿了顿,语气里充满怀念,“印象里他一直是孔武有力、丰神俊朗的。”
“为什么是印象,难道……”陆珠没有说下去,她怕说错话惹窦行止不快。
窦行止低下头,声音低沉:“十年前他离世了。”
“十年前?好巧……”二婶说她的爹娘也是十年前撒手人寰,这太巧了。
窦行止好奇她说的话:“什么好巧?”
“我二婶说,我爹娘也是十年前相继离世的。”陆珠如实相告。
“他们有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窦行止心里一惊,细细问起来。
“说是病死的,家里太穷了,治不起病。”陆珠照着二婶所说又说了个加强版。
窦行止这才打消疑惑,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
“那你爹呢?因为什么去世的?”陆珠歪着头,戳戳窦行止的肩膀。
窦行止躺倒,声音很弱,道:“押镖的时候,被悍匪给杀了。”
陆珠发出惊呼,捂住嘴:“押镖这么危险!那你呢?有遇到过吗?”
窦行止感到意外,陆珠的反应竟然是在担心他,他心里突然感觉不那么难受了,淡淡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大小小的伤都记在身上。”
“真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你不怕吗?”陆珠侧身看着躺下的男子。
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那么静静躺着,像是无畏生活的一切,身上透出强大的气息。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伤口?”陆珠小心翼翼地问,她很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大的伤害,才能这么强大。
“你才是流氓吧?”那些刀伤都是在后背、屁股、大腿上,怎么可能让她看,窦行止被她的要求搞得无语。
“哎呀,让我看看嘛,让我看看。”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陆珠伸手去翻他的衣袖,被他打落了手;又去掀他的裤腿,被他躲开。
“你就从了我吧,我看一眼就放过你。嘿嘿。”陆珠学着流氓的语气,故意调戏窦行止。
她终于了解为什么那么多流氓都喜欢说这样的话,说出来心里果然有种变态的快感。
窦行止见她马上就要扑上来了,赶紧打住她的动作,示意她坐好。
“只能看一眼,不许占我便宜。屁股上的你就休想看了,给你看看我肩上的吧。”窦行止嘴角上翘,拉开肩上的衣物。
陆珠凑过去,睁大了眼睛才看清楚他肩上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一只温热的手覆上窦行止的肩膀,沿着那道疤痕缓缓抚摸,像是要探查清楚它丑陋的样子。
窦行止被摸得心里发痒,心底有什么在躁动。
“得亏是晚上,不然我美好的胴体就要被你看去。行了,别摸了。”陆珠的手被拍走,他的衣物被拉好。
“这是什么伤到的?现在还疼吗?”陆珠忽然心疼起眼前的男人,那么早便失去父亲的庇佑,独自去面对这么危险的社会,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