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烟中毒?你是说咱们现在烧的这个碳,会让人中毒?”杜凌霜大概猜到陆珠的意思。
“差不多,像是这样直接用炭盆是非常危险的,屋子必须时常通风。”陆珠在炭盆上翻了翻被烤的热乎乎的手。
杜凌霜知道她说的那种情况,若是不通风,在炭盆前坐一阵就会感到头晕恶心,原来是中毒的原因。
“可这堂花必须要保持温度,通风了里面温度就不够了。”杜凌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陆珠见杜凌霜已经在思考这件事,就知道她一定会去尝试,于是又给她出主意。
“我曾在一本奇书上见过一种炉子,可以在墙上穿出去一个筒,这样就能把烧炭留下的烟送到屋外,屋内就不会有烟了。”
陆珠说出的东西都是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杜凌霜怕自己光听到时候给工匠说不清楚,于是开口请求:
“你说的我有点想象不出来,你见过,不然帮我画下来,行吗?”
陆珠拍拍大腿,一副慷慨的表情,“没问题,这东西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别人我绝对不会讲。来,我给你画下来。”
杜凌霜感激地打量着陆珠,“你这一画,我大概就知道了,真是感谢你,陆珠。”
姚惠雯这是适时开口,笑嘻嘻地拉着表姐的胳膊说:“表姐,你别光谢陆珠,今天我带她找你还有正事呢。”
“正事?什么事儿啊,让你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的。”
杜凌霜命丫鬟添好茶去门口守着,示意她俩可以说了。
陆珠笑盈盈地说:“我听惠雯说你现在有些铺子想要出手,我想买一间。”
“没问题,你只管说你看上哪一间了,给我点银子意思一下就行。”杜凌霜对于陆珠给自己出的好主意正不知道怎么回报,这会儿机会就来了。
陆珠听她这么说,知道今天自己没有白给她出主意。“我觉得你那间书肆甚好,是否还在呢?”
杜凌霜皱眉不解地问:“在呢,这铺子不值钱,一直也没怎么挣过钱,你怎么想着买这一间?我那还有一些盈利不错的铺子,你选一个吧。”
“不不,我手里没有那么多本钱去盘一个好铺子,我就想花少一点的钱,然后靠我自己把它变成一个盈利好的铺子。”
陆珠没有任何掩饰,直白地说出自己本钱不多的事实。
姚惠雯赞许的点头:“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我们酒馆要不是你出的主意,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那什么都别说了,光是你今天给我出的主意,就值很多银子了。那我就拿书肆抵了。”杜凌霜十分大气地决定。
陆珠不好意思地拒绝,“别啊……一分钱不出这也太不像话了,多少是要给一点的。不然房契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那就给个五十两意思一下吧,一会儿在我这儿吃个饭,我带你去看看,你再确定要不要买。”杜凌霜实在怕这个铺子把陆珠给坑了。
“行,你安排吧。”陆珠点头答应。
其实镇上就那么几家书肆,除了生意好位置好的大型书肆外,其他的都在正街的边边角角,位置都差不多。
下午三人过去了书肆,陆珠表示非常满意,这间书肆门前过路的人还挺多,店面也足够宽敞,生意不好主要是没有大书肆的书多,齐全,更新的快。
杜凌霜见陆珠满意,便拿出准备好的房契,接过陆珠包好的五十两银子,两人和和气气地把房子交易了。
回到悦容阁,肖汪梓好奇地看着陆珠春风满面地进屋。
不由叫住她:“陆珠,你这是又跑哪儿去了,一天都快结束了,你才知道回来。”
“公子,你看这是什么?”陆珠嘚瑟地向小王子展示手里的房契,这其实已经是她拥有的第二张房契了。
“怎么?放着悦容阁的生意不好好做,要跑去开书肆了?没见过像你这么能折腾的。”肖汪梓双手环胸,摆出一副老板的神情。
陆珠才不吃他那一套,现在她就是说不想干,小王子也得求着她帮忙。
对于她最近忙里偷闲的行为,肖汪梓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掌柜更是知道陆珠的重要性,从来不在肖汪梓面前说陆珠一个不字。
“对啊,以后我就要自立门户了,悦容阁的活儿我只能抽空去做了。”
陆珠把自己的决定大胆地说给肖汪梓,注意观察他的反应。
肖汪梓猝不及防地听到她表示要离开,心里有些触动。虽然陆珠表示还会继续帮他干活,但已经不再会做他的手下了。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养大的鸭子,现在翅膀硬了要飞走了。
“算你还有良心,没有把悦容阁抛弃,咱们进屋商量商量,看以后你的活儿要怎么安排。”
肖汪梓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他绝对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陆珠见他神情自若,一派从容,心下难免有些失望。
小王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扇敲不开的门,虽然她早就已经失望过,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失落。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都假装自然地商讨这以后得分工,最终达成协议:平时可以不在店里,但是需要推出新款的时候,陆珠就得回来帮忙,至于分红还是照旧。
肖汪梓让陆珠稍等片刻,让陆掌柜去账房把前两个月的分红拿过来。
提着沉甸甸的钱袋,陆珠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要离开这里的错觉,好在以后还是会一起处事的,心里算是有了点安慰。
虽然陆珠在小王子手下工作的时间还不到半年,但这里是她拿到第一桶金的地方,自然会产生依恋。
况且她还没有完全对小王子死心,绝对无法狠下心来不给他帮忙的。
陆珠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凝视小王子的眼睛。
肖汪梓即刻盈满惆怅,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很多情绪,让他的情绪差点失控。
正当他努力克制时,陆珠突然开口:“公子,为什么不给我银票,给我这一袋子散钱,你是怕我出门不会被贼惦记吗?”
肖汪梓心里那股情绪像被针扎破的脾气,一下炸的无影无踪。
合着在他面前酝酿半天是想说这个?肖汪梓不由嘲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