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凉城闷闷的跟在凤妤飞身后，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妤飞极少见他这样。

不由得停下脚步，问道：“你想说什么。”

凉城踌躇片刻，道：“殿下的身世，姑娘不打算告诉殿下吗？”

这话把凤妤飞问住了。

她知凉城耳力好，也知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查到的事，说过的话，都瞒不过他。她知他忠心，也没有刻意隐瞒。

只是听他忽然开口，略感诧异。

不答反问：“你觉得，告诉他好，还是不告诉他好？”

凉城道：“属下以为，殿下若是知道真相，或许会好些。”

这个好，说的是心情。

他虽然眼睛看不到，可自小跟在姜御身边，还是能感受到姜御每次被冷落，又看到姜盛被父母宠爱时暗自难过的情景。

心底里觉得，若姜御知道那并非他的亲生母亲，或许能释然一些。

凤妤飞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觉得，我现在应当去告诉他？”

凉城如实的道：“属下以为，姑娘在得知真相时，就会告诉殿下。”他没说话，那日从铄王府出来，她答应殿下一同前往玉锦街，他以为她是为了告诉他真相。

不想一路都没说。

甚直过了这么久，她都不曾开口。

凤妤飞看出他的心思，唇角微微一勾，不知是自嘲，亦是作解释：“当日我的确想说，只是空口白牙，便是说了，他也信了，又能如何？”

替换皇子，何种大事？

岂是她嘴巴一张一合，别人就能信的？

凉城自知冒失，单膝跪地请罪道：“是属下误会姑娘了，请姑娘赐罪。”

凤妤飞叫他起来，问道：“如今我有证据了，且向皇后说了此事，你觉得我此时再去向他说，时机可好？”

凉城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躲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她是要皇后对自家殿下好一些，还要皇后保证不让铄王抢皇位。

这种条件，换作谁，怕是都不敢向皇后提。

凉城不知该如何作答，凤妤飞也没真的等他回答，轻叹一声，道：“我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听闻凤妤飞要让他走，凉城心下慌了。

跪在地上没起身，急急的道：“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妄议主子，更不该……”

不等说完，凤妤飞上前扶他：“起来，我不是怪你。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我的确不该替他作主。既是他的命，本该由他自己来选择才对。”

凉城顺势站起了身：“姑娘要去见殿下，属下随姑娘一起。”

凤妤飞摇头：“不必。”

凉城拗不过，也不敢勉强，只得告退。

凤妤飞去了昱王府。

意外的，在桂花园中没找到他。

问过府中下人，才知他在王府后院设的小佛堂中。

顺着下人指路去了佛堂。

佛堂中青烟袅袅，映着一道修长身姿。

那人直直望着正前方一尊凤妤飞不认得的佛像发呆，周身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就在凤妤飞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男人扭过头，朝着她笑了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