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寒查过叶冷雨的底细,从他对她动心开始。
他从黑色的床头柜上拿出一个档案袋。
少的可怜几张照片都是叶冷雨,都是她从大学到现在的照片,娇美的,俏皮的…,每张照片她都在笑着,笑莹莹地露着深深的酒窝眉眼弯弯如同天上的月牙,如诗如画,激情浪漫、春满花开的一位少女,完全和现在她冰冷的模样相反,照片后面便是她上学的时候记录,成绩优异得让人吃惊,除了体育等级有些是良好,每一颗都优秀让人瞠目。
再之后就是她参加工作的资料,一张刚进学校的照片。一袭天蓝色的长裙,画着淡妆,笑吟吟的站在学校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这个时候是她最幸福的。
再往后记录就是长篇大幅,非常细致的书面资料。言寒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薄唇越抿越紧,已经不记得多少次查阅这些资料了,可是当看到怵目惊心的照片时,他还是瞳孔微缩,额头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是那个男人,在医院中把叶冷雨吓得魂飞魄散的男人。
言寒的口中冒出铁锈味,炙热的岩浆从眼眸底部涌出,恨得肝胆俱碎。
这个男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以他的性命起誓。
夏日的傍晚依旧燥热无比,连从窗户吹来得风都是热乎乎的,
叶冷雨已经关在屋里2天2夜,一个不吃不喝,可以坚持这么长时间吗?房间里偶有一些嘤嘤的哭声,预示着她还活着。
言寒犹豫着,还是敲响了她的门。
“冷雨,是我,我买了一些饭菜,你出来吃一口。”
轻薄的房门,就如同一座大山把他们隔得千山万水。
好久,里面都没声响。
他蓦然惊慌,吊在嗓子眼的心口爆发了,猛地直砸门,焦急地喊着冷雨,冷雨…
好一个地动山摇。
“吧嗒。”门这时开了。
叶冷雨脸色很难看,眼眶发黑,苍白的脸蒙上了一层蜡,惨白得毫无血色。她虚弱地大口喘着粗气,额上满是细汗,乌黑的鬓发俱已汗湿,秀眉紧紧蹙着,浑身难受地抖颤。
本来就焦急万分的言寒,看到了她形销骨立、似死非生的模样,心中钝钝地疼。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叶冷雨扬声大喊:“有什么事,就不能解决吗?你这样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长期进食不足会导致低血糖,.低血糖时,体内的肾上腺素、糖皮质激素、胰高血糖素,生长激素升糖激素增加,导致苏木杰效应,一旦昏迷未发现,会死亡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你···不…不许…凶我。”叶冷雨面色苍白无力,心慌地一身冷汗,头昏地两眼发黑,语言都开始迟钝,她声如蚊吶,这时口味反苦,感到十分委屈,说着开始憋嘴,难受地隐忍着即将掉下眼泪。
那个男人的出现,确实抽走了叶冷雨的心神,越克制越陷入噩梦中。
她压抑着喉咙间痛苦的呻吟,想大吼出声,以宣泄心中的绝望和愤怒。
“是不是感觉很饿?你别动,我去给你倒点糖水。”言寒见她如小孩子一般委屈地想哭,脾气发软,语气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地温柔似水。
头昏目眩的叶冷雨瘫坐在地上,没有任何挣扎和生气了。
温热的蜂蜜水暖暖地流进她干渴的身上,顿觉浑身一暖,极为舒通。
“下面有点饭食,你去吃点。”
叶冷雨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她起身一抬脚,立马一倒,身子瘫软。
言寒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
“不…要,不…”叶冷雨慌张急了,他高大的身材透着烫人的热气,让她又羞又涩。
“别动,要下楼梯了!”言寒轻松地把她带到餐厅,极为体贴地让她靠在软椅上。
心悸地连拿着筷子的双手发抖,胃里空得不舒服,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吃了几口,就全部吐了出来。
言寒深深叹了口气,又倒了一杯糖水:“你先喝口粥,不能这么进食,饿了两天的胃根本就可以融进去食物。”
言寒脱下外套,卷起袖口,走到厨房里,他们一楼厨具对着餐厅,设计得欧式简约型,所以在厨房里做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他先仔细地清洗了锅碗瓢盆,熟练地切葱花和姜丝,打开鸡蛋。身材高大的他,面色认真,白色的衬衫还有着没来得摘下的领节。蒸汽笼罩着他的上身,这情形显得突兀,却又几分合适,他边下面条边说:“面条是最适合你的如今的状态,软而易消化,最为养胃。”
话音刚落,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就出现她的面前,冒着诱人的香气,叶冷雨想起她曾经也经常吃到阳春面,她的父亲最喜欢给她做这个,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她上班后,晚自习回去,总有一碗阳春面等着她,她父亲一直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地宝贝着,在她最痛苦的日子了,父亲的阳春面给她温暖和力量,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父亲在法院上说得一句话,我养了我女儿20年,再养20年又何妨!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感动,这种感动让她眼眶发红,眼睛酸胀发热,心跳加速,浑身血液奔涌,桌子底下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一碗面条下肚,叶冷雨感觉身体的毛孔得温暖无比,鲜美的面汤滋润了她寒冷无比的心田。
言寒很冷酷,她听说过他在医院的丰功伟绩,他刀削冷峻的面孔让人感觉望而生畏,却做了一手的好面条。
“言医生,我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的身体。这几天我过分了,对不起!”她面色柔和,但语气有点发冷,努力了很久,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算是感激。
此刻,言寒抓住她的手,说出那句已经积压在这些日子里,却迟迟没有出口的话:“冷雨,我调查你不是为了查你的底细,我想知道你的喜好,想了解你,就如现在,我知道你喜欢面条。喜欢看书、喜欢简单的生活,也知道你忧伤的原因。”
他把眼神盯着她的方向,透过沉沉的深情凝视她的面孔。
他深情让她似乎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很乐观,单纯又简单的少女总是有数不清的梦想,为家庭,为学业,为感情。
那个男人也是甜言蜜语地对着她说着未来的生活,可是后来戳破了她所以的幻想。
她起身拉开椅子,走到他的跟前,一双大而忧郁的眼睛对着他,说道:“言先生,我打心底里感激你对我的照顾,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可是我···要不起了。我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真的不敢要了。”她忽然眼中泛着尖锐的寒冰,像是一柄利刃一样刺进了他的心。
面对这个回答,男人脸上的面色沉了下去,沉吟片刻,他摇了摇头,漆黑的目光凝视着她的面容,仿佛有着不为任何力量所压倒的坚强,
眸色如井了良久,若无其事地扶起她道:“我送你房间休息,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恢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