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漆黑一片,余古和顾白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胡果和久之,车子往城门的方向开去,车速越来越慢,可是却颠簸不断,时不时将车里的几券离座垫。
在经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店二没有专门避让,而是横冲直撞,车轮在遇上那块石头的时候,车身几乎倾斜到了一个快到侧翻的角度,车里的胡果正坐着闭目养神,对这突如其来的运动轨迹的改变没有一点准备,整个人向正前方倾倒,手里想要抓住什么,伸出手却抓了个空,一头栽倒进了余古的怀里。
余古没有思考,电光火石之间,张开了自己那双大手,将胡果瘦的身躯搂在了怀里。
车里边密闭无缝,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切也只有余古和胡果知道。
“顾白,你干嘛,你这个流氓。”
“你自己往我这边倒,能怪我嘛。”
久之也未能幸免,从座位上滑向顾白,和顾白两人头碰到一起,发出了沉闷的一响,两人争吵的声音极,却也惊动陵二。
“别话了,还想不想过城门了?”坐在马车前赶车的店二厉声再次警告道。
胡果没有立即挣脱余古的怀抱,依偎在这像堡垒一般的胸膛下,胡果的脸贴着余古的心脏,依稀听得见那发了疯似的心跳声,奔腾不息,她莞尔一笑,觉得是上给她的绝好的机会。
余古知道胡果的心思,但自己心里只有青鱼,再也放不下别人了,自己伸出手不是想占胡果便宜,而是怕她磕着碰着。
但是心跳的骤然加快,让自己莫名觉得刚才那个决定是错误的,但是自己一个男人,也不好把胡果推开吧。
“老二,又要回家了?车里没什么违禁物品吧,可别给守备大人惹事啊。”
一个黑瘦的士兵拿着长矛向马车徐徐走进,半夜的睡意正浓,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向车身刺出长矛的那一瞬间,店二嗖一下从车上跳下,抓住了那悬在半空中的矛身。
听着士兵脚步声的渐进,几人屏神凝息,生怕出一点差错。
见余古没有反抗的意思,胡果的双手进一步环绕住余古的腰,紧张地抓起了余古腰间的衣角。
余古这时也僵住了,像个石礅一样,一动也不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士兵的盘查,还是被胡果这么大胆泼辣的举动震慑住了。
“你子,这回不会真的是拉了什么不能拉的东西吧。”黑瘦士兵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看着店二狐媚的神情道。
店二倒是经验丰富,没有被这番话所吓倒,脸上标志性的笑容再度上演“您得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城门老瘦,个瘦力不瘦,您这一矛下去,我这马车又得报废一辆。”着就把手里的那柄长矛按了下去。
这套行云流水的溜须拍马倒是管用,长矛士兵仰大笑着离开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正当几人放松下来,准备大摇大摆过城门时,胡果鼻子被车里杂七杂澳物品弄得一阵奇痒,终究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气氛瞬时间凝固了,士兵听得车里像是有人,又折返回来了,店二脸上表情凝重,知道这回是要栽了,干脆闭上眼抿了抿嘴唇,等着东窗事发。
久之和顾白听着声音的方位不太对劲,像是从余古那发出的,但是这么娇滴滴的声音却又像是胡果的,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这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开始提心吊胆。
余古知道胡果对粉尘过敏,怕她再被粉尘奇袭,索性把胡果的脑袋狠狠按在自己身上,用袖子遮住了胡果的脸,眼睛一转,心生一计,发出了几声猫叫声,企图蒙混过关。
店二倒也机灵,听着这声音,立马配合道“别叫了,你这只死猫,回家再收拾你。”
那黑瘦士兵想必是困意正浓,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竟然听见了人打喷嚏,摇了摇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店二赶紧进城。
店二进了城好大一会,没有走官宦正路,而是从巷子横穿,余古几人初来乍到,对风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不知道这进城的路到底是有多长。
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刚才崎岖不平的道路已经走过,根据自己之前进城的记忆,想必早已进入城内,为何店二一直不肯放几人下来呢,久之心里充满了疑惑。
摸到了马车上的窗户所在,久之稍一用力就把整块帘子扯了下来。
就这样,余古和胡果这暧昧的行为暴露在了久之和顾白面前。
“姐,你干嘛呢?”
久之的大叫声让胡果身子一颤,依依不舍从余古怀里抽身而出,看着顾白和久之那充满震惊的眼神,自己羞愧不已,转身背对几人,正襟危坐。
“三皇子,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吃我一刀!”久之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向余古刺去。
顾白看久之情绪过于激昂,快速反应过来,空手接白刃,一滴一滴的血滴到车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干嘛呀?”看着顾白的手血流不止,久之大叫着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匆忙从腰间掏出一块手绢,十分焦急地给顾白包扎。
“你是不是虎,你这只爪子,能拦得住我的匕首吗?”
久之眼神里那种担忧之情让顾白脸上原本疼痛的表情,转而幸福不已。
余古此时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纵然自己心里清白,但是对胡果做出那样的事,实在是让人羞愧难当。
月光从那不足几寸的窗户中投射进来,映照在胡果那清秀的脸庞,生添了几份美意
坐在正对窗户的余古,透过这的口子,也能窥见风城这不俗的夜景,但是看见那低矮破败民房的时候,余古还是眉头一紧,心想,坏了。
“顾白,让店二停车。”顾白几乎歇斯底里的命令声,让这狭的空间里传来一阵回音。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顾白拉开前边帘子的那一瞬间,七七八澳黑衣人从四周蜂拥而至,将马车包围的水泄不通。
“三皇子,出来吧。”
分明是店二的声音,但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和戏虐。
余古几人面面相觑,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