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完了,干粮也没有了,“看来我真的要葬身这里了”林优璇悲凉的想着,“也许命该如此”。
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传进了耳朵,两个人精神一震,脚步也快了许多。
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小树林,林中一条小溪在阳光下欢快的流着,偶尔遇到阻拦的石块,翻起一朵朵小小的白色的浪花。
两个人扑到小溪边,将头埋进水里面痛快的饮着。
喝足了水,精神也为之一振。
两个人稍事休息,灵儿乖巧的坐在她身边。
她举目望去,周遭的景色较之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树叶尚未凋敝,草地也仅仅是黄了一点,几树枫叶,火云一般点缀在绿树中间,红绿交映,煞是好看。
低头,望向溪流,她却愣住了。
水流中模模糊糊的映出了一个清秀女孩子的模样,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着一袭寻常青布裙。
黑色的秀发用簪子简单的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肌肤如脂,眉若轻烟,眼眸如星,清新淡雅。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水里的少女也张大了嘴巴。
身边的灵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她恍若未闻。
只是紧紧的盯着水面。
这是谁啊?
这是我吗??
这是她穿越之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容貌。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前一天的时候,还是穿越前的身体啊,怎么不知不觉,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是谁?我又是谁啊?
她痛苦的想着。
“姐姐姐姐”灵儿轻声的唤着她。
她摇了摇头,像是要将将脑海中的繁杂思绪都抛去一般,然后弯腰轻轻的掬起一捧水来,温柔的洗脸。
女孩的肌肤柔嫩光滑,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她轻轻的洗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它弄疼了。
洗完脸,蘸着溪水将一头瀑布般的墨发重新挽好。
然后又将灵儿也梳洗了一番,她“霍”的一下站起身来,“灵儿咱们走。”
无论她是谁,无论谁是她,在这样一个环境想要生存,唯一永远不会变的就是:坚强。
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却突然轻快了起来。
“姐姐,快看,那有一个集市”灵儿欢快的喊了起来。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林优璇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官道旁有一个热闹的集市,摊位林立,车马川流,煞是热闹。
她心中一喜,拉着灵儿的手向集市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总感觉到,这地方,这景象,自己似乎曾经来过,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难以想象,不远处是荒凉凶险的荒原,而这里却如此的热闹繁华安乐祥和。
街道两旁是酒馆、茶楼、当铺、作坊,一块块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商铺招牌迎风飘扬;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卖刀剑杂货、卖茶水的、卖吃食、卖香粉首饰的、有看相算命的……
人群熙熙攘攘,买卖吆喝声、寒暄声、大笑声、讨教还价声不绝于耳。
林优璇和灵儿却在一家包子店门口钉住了脚。
火炉上的火焰“呼呼”的烧着,垒得高高的笼屉一层层的冒着热气,伙计们穿梭吆喝着,不时将一屉屉冒着热气的包子从门口端进店里。
香气扑鼻!
林优璇感到自己的腹内一阵绞痛,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肚子也“咕咕”叫着发表着意见。
身边的灵儿也是傻愣愣的站着,将手指放进嘴里痴痴的啃着,消瘦泛黄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充满着渴望的光芒。
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囊,林优璇一狠心将灵儿拽走。
头顶梳着两个发髻的的孩童啃着糖葫芦、一位马车夫坐在马车上将油饼塞进嘴里、小饭馆里人们运筷如风,高声交谈……
越是刻意不去看,眼前却尽是晃动着各色人物吃东西的场景。
摸了摸身上的长剑,她计上心头。
来到集市一隅,这儿是马市,动物特有的腥臊味扑鼻而来,时不时的夹杂着马儿的嘶鸣,真是脏乱无比。
好在地方够宽敞。
她在一块空地上站定,稳了稳精神,腹内的饥饿已经由不得她有着半分的犹豫和羞涩。
“各位老少爷们”她高声喊了一嗓子。
可是人们都在忙着交易,或掰开马嘴看马的牙口或拍着马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林优璇又高声喊起来:“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可是这声呼喊依然被淹没在嘈杂中,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女孩子。
林优璇眼睛“骨碌碌”的一转,看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挂着块铁片,她“蹭蹭蹭”的跑过去,也不管车内有没有人,将铁片摘下来就跑。
回到原地,她举起长剑敲在铁片上,“叮叮叮”铁片撞击的刺耳声音直刺人们的鼓膜,想不注意都难。
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林优璇所在的方向张望。
她将铁片放在地上,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家乡遭灾,所有的亲人都死绝了,仅剩我和妹妹逃难到贵宝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就快要饿死了。现在我给大家展示一番剑术,希望大家有钱的出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可怜一下我们姐妹俩”
她的脸上泪珠滚滚,身边的灵儿更是弱小可怜,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羊羔。
人群里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怪可怜见的”“谁说不是呢,两个孤儿呢,哎,这世道,怕是难活命啊”……
人群渐渐聚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