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六章 校考大会5(1 / 1)风吹墨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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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倾城在看到姜祸水站起来的那一刻,嘴边的笑意便按捺不住了,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恶意笑容,连自己温柔贴心的人设都忘了维护,她身边的人见她明知道自己堂姐要出丑还笑得出来,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神色有些古怪。

在确定台上的已是所有的抽到舞的人后,南丰帝终于允许乐师开始奏乐。

台上的女子们随着音乐跳起了舞。

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她们还带了些小心思,虽说同是长袖折腰舞,但她们的水平参差不齐,虽说共舞之事木已成舟,但总归能借着比自己差的人衬托自己,于是每个人都卖力地跳着舞,跳着跳着她们就发现,伴乐并不是跟随着她们的动作而奏的,而是台中间的那个人——苏怀宁。

而她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努力跟随苏怀宁的节奏。

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她们只得如东施效颦一般模仿苏怀宁的一举一动,可是紧接着又发现伴乐的节奏好像有些凌乱。

当她们借着舞步面相觑的时候,对方眼中的惊讶传递了一个讯号——

她们没有听错。

起初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的女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下人的举动,更没有发现轻快柔和的伴乐之中混入了其他的琴音。

在伴乐响起的时候,姜祸水没有动,她闭着眼在脑中勾勒剑舞的一招一式,虽然已尽力封闭听觉以减少伴乐所带来的影响,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一道微弱的琴音传入了她的耳内。

当时的情况并不容得她去思考,姜祸水睁开眼的瞬间,凌厉的肃杀从眼中一闪而过,手中的红颜剑随之出鞘,身体随着暗含战意的琴声舞动。

宝剑削铁如泥,在姜祸水的手中出送自如,带起阵阵剑风,她的步伐似乎没什么规律,所到之处吓得正在跳舞的女子不得不惊骇退让,而她却肆意嚣张地逼近,腰身旋转时长剑送出去,回来时顺来了几条轻纱长绫,这看似碍手碍脚的长纱却好像生了灵性一般围绕着姜祸水的身姿舞动,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起风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吹拂而过的时候,令人不知不觉打了个寒噤,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姜祸水腾空高跃,竟仅凭脚尖不断踏着轻纱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众人渐渐看不清她的身影,只看得到外头的轻纱变成了含苞待放的一朵花,将她围绕其中。

秋风不知从何处带来了花瓣,慢慢地从空中落到了台上。

他们以为这一幕已经很美了。

原来比那巨大的花朵盛放时更美的,是花里的人。

当一身红衣的美人带着笑,那双泛着涟漪的凤眸流转时,你会渴望得到她一个不经意的注目,你的耳边只听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甚至甘愿为此奉上一切。

太子满脸痴迷,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夏濯收紧了衣袖下的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台上那道红色的身影。

祁瑨眸色幽深,唇边的笑似乎风轻云淡,但若有极通音律之人仔细去听他的琴音,会发现弹错了好几个音。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瞧着她,而姜祸水扫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到了那正在抚琴的白衣男子身上,展颜一笑,轻轻落在地上。

红裙剑舞,白袍抚琴。

他们相视一笑。

这样壮观惊艳的一幕,在后来成了京城的传说。

和熹回过神来,发现为姜祸水弹琴的居然是她的瑨哥哥,急得跳脚,蹭地站起来就要不顾一切往台上冲。

但还未来得及迈步,就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这是第一次,她从这个如谦谦君子一般的哥哥眼中看到彻骨的寒意。

然而只一眼,便收回了。

“坐下。”夏濯的目光又落到台上,口吻却不容置喙。

和熹被吓到了,竟然下意识听话坐了回去。

……

渐渐地,台上只剩下苏怀宁还在舞动着。

姜祸水笑了,眼波流转,泛起丝丝涟漪,随着琴声逐渐高昂,她唇畔带笑,剑风更加凌厉,直直逼近了正在甩动长袖的苏怀宁。

于是他们眼睁睁看着姜祸水逼近苏怀宁,而苏怀宁为了躲避她的剑锋,不得已甩着长袖往旁边移动,而这厮反而得寸进尺,她退一步,她便紧跟一步,仿佛猫儿逗鼠一般,长剑总是堪堪擦过她的发梢,未伤分毫,却令她渐渐花容失色,再不复从容。

这是苏怀宁跳过的最为煎熬的一舞。

那些本该为她惊艳的目光全然被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夺走,而她不知收敛,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要将她最后一点脸皮都扯下扔在地上踩碎。

面对削铁如泥的宝剑,苏怀宁满心恐惧,但天之骄女的自尊不允许她缴械投降,她只能硬着头皮,忍着落荒而逃的念头,把这无人欣赏的一舞跳完。

知书达理如苏怀宁,左相之女苏怀宁,从来都是被身边的人捧着让着,谁敢做这些害她颜面尽失的事情?

她怒而抬眸,瞪着负剑而立的姜祸水,没想到她全然没有方才故意针对的锐利锋芒,冲她笑得灿烂。

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那满满的恶意,对着这张脸,苏怀宁决计想不到是她让她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装!

苏怀宁呼吸不稳,胸口剧烈起伏,但想到台下这么多双眼睛在瞧着,瞬间清醒过来,抿着唇向圣上行礼。

如果此时南丰帝理智尚存,他应该站起来竖眉冲姜祸水大喝一声:“大胆!”

但他注视着台上仿佛步步生莲的女子,脑子里只有一个与在场众人相同的念头。

今有佳人姜祸水,一舞剑器动四方。

……

一舞终了,乐师们都重重吁了口气,抬袖擦了擦趟在额角的冷汗,偷偷抬眼去看那微笑着抚琴的俊美男子。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能把这一曲完整地奏出有多么不易。

祁瑨的琴声初听时仿佛微不足道,但渐渐地令他们感到力不从心,好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他们的身体,压迫在他们的头顶,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曲调,朝这琴声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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