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娶她?”彦池冷不丁开口道。
岳青微微侧身看过去,丝毫不怯的回答,“不是不愿,只是无心。”
彦池笑笑没有再问,圣上见这场闹戏差不多,开口收场。
“好了,你们的事自己私下商量好了再来御前求恩典,宴会继续,上歌舞。”
南立冬知道再说也无用,她整个人显得低沉了些许,转身回位子前看向岳青的那一眼,夹杂着不解。
岳青没有看过去,但他知道,她该是在看他的。
散了宴席之后,容时看准急着离开的医昔,开口唤住她
“昔儿想要去哪儿啊?”声音中浓浓的不悦。
医昔停下脚步,皱眉无奈,转过来看着他。
“我…想起有一味药没配,急着回去。”
“不急,本王有事问你。”他眉眼间凝结着一股不罢休的郁闷。
医昔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再走,准备洗耳恭听,毕竟她问心无愧嘛。
“本王很好奇,未婚妻?两情相悦?昔儿要怎么解释,嗯?”
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气压低沉,让人很不舒服。
医昔微微皱眉,明明她清清白白的,怎么被他说的像是勾三搭四,态度冷淡的沉下脸。
“王爷要什么解释,本宗为何要跟你解释?”
容时勾起一抹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如今解释都免了?昔儿真心喜欢他?”他反问道,最后一句时话中带了隐隐颤抖。
医昔几乎没有犹豫的直接回了一句,“我不喜欢他,第一次见面的人,哪谈得上喜不喜欢,你很奇怪哎。”
容时浑身的阴冷气势陡然间烟消云散,他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如释重负,原来不喜欢啊。
不早说,他方才心绪转换千万,都想到要怎么安排弑君了……
弑别国的君。
“这样啊,那本王没事了,昔儿回去注意安全。”
医昔奇怪的打量他,奇怪这人怎么心思不定,变脸跟翻书似的。
不过笑起来确实好看。
她转身欲走,容时又叫住她,医昔不耐烦的回过头,正欲问又怎么了。
却被他的笑颜看入了眼,没说出话来。
容时脸上笑的耀眼,“明日有你爱吃的糖蒸酥酪,要早点来啊。”
医昔点头,敷衍的挥了挥手,潇洒的留下一句明早见。
容时看着医昔离开的背影,嘴角笑容渐渐苦涩,眼神晦涩不明。
若医昔方才回答的是喜欢,他真的会……不顾一切……
将军府外,隐秘的角落,南立冬摩拳擦掌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墙头,跃跃欲试。
侍女在一旁不放心说道:“公主这能行吗?要不我们还是递帖子吧?”
“递帖子没用,你信我,我们从大门肯定进不去的。”
侍女闭上嘴不再劝,只是看见南立冬说这话时眉眼间的确信,话中隐隐暗藏得意。
从大门进不去只能翻墙,这样不受待见的事怎么被公主说的,好像有一点小骄傲呢?
南立冬在原地蹦跶几下,头也不回的对侍女交代道:“一会儿你托着我,我上去之后你就回公主府去,不用等我。”
侍女点头称是,眼睛紧张的盯着她。
南立冬从墙上跃下落地的时候,感到脚踝一震,熟悉的感觉袭来,不过不是很严重。
脚扭伤之后便很容易再犯,就像她喜欢上了他,就很难再脱身。
将军府里守卫很森严,南立冬紧张的注意着四周。
她不禁笑自己的心态,当初去克扣她饭食的麽麽那里偷饭吃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紧张。
不是怕被发现怎么样,而是怕……惊动了守卫,便见不到他的面……
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来的不是守卫,是一脸诧异的岳洛。
经过一段无言的两双眼睛的对峙,皆是呆楞的脸庞,安静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尴尬。
南立冬冲她打着招呼,偷进府还被他的妹妹看到,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郡主,好巧啊。”
她说完就忍不住咬自己舌头,说的什么蠢话,在别人府里有什么巧不巧的。
比起南立冬的惊慌失措,岳洛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淡定下来。
“你是来找哥哥的吧?”不待南立冬犹豫不肯回答,她便自顾自的添上后半句。
“哥哥眼下该是在竹林习武,他近几日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竹林,我领你去吧。”
虽不是很热情,但比平时对待京都贵女点到为止的态度很不一样。
“好,多谢郡主了。”南立冬想了想,点头应下。
岳洛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先回去,自己在前方走着,示意南立冬跟上。
南立冬跟着岳洛,两人一路上都很安静,各有所思。
隔着老远,看见一片方翠,迎风傲立,自有风骨清冷。
“这便到了,你去吧,哥哥的竹林一般很少有人来,所以也没有人守。”
言下之意,她知道南立冬是偷偷来见岳青的。
南立冬听出她的意思,有些呆楞,似乎想开口解释,却又发现开口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看着眼前的南立冬眉毛纠结在一起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时的英气。
岳洛抿嘴一笑,“好了,去吧,我看好你哦。”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转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没反应过来的南立冬一脸呆傻。
南立冬抬手摸了摸后脖子,深呼了口气,抬脚向里走去。
医昔睁开眼睛有些放空,还没从刚做的梦里缓过来,弯着眼睛冲她笑的那个笑容。
不会再见的人,为什么就会一遍一遍的梦见呢?
“宗主醒了?”由由恰到时机的进来,正好是医昔从午觉中转醒的时候。
“嗯,他又来了?也不是早上啊,我睡了多久?”
见由由的神情,她大抵猜到外面该是又有人找她,下意识便以为是容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来这里接她回府用早膳,轻车熟路的牵手,她也纵着,或许是心底并不反对吧。
她不禁怀疑自己睡到第二天早上,由由摇头。
“是有人找,不过不是宸王殿下,是前几日大殿上的那位贵客。”
医昔愣了愣,“彦池?”
由由点头,“刚来,我进来宗主正巧睡醒。”
医昔伸懒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语气,“那就见吧,去请进来。”
整整衣衫和头发,彦池迈着步子进来时,看到的还是那个端坐的医昔。
由由在一旁看了心里感叹,宗主正经的眉眼神色,像极了少主在人前招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