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自然点。我们在后面。”给刘昊发去条短信，谢宁转过身说：

“我先跟过去吧，两个人动静大。你在外头接应。”

“好吧，你小心点。”简凝指了指他的耳麦。

傍晚落了点雨，地面有些泥泞。夜深了，周围零星有些出来喝夜酒的人。

这里街道逼仄，路边散乱着桌椅和垃圾。

他有些束手束脚，小心避开踩踏时响动的积水，慢慢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路右边现出几栋筒子楼，身边已经没有行人经过。

戴帽子的人忽然偏头看了一眼，匆匆加快了脚步。

谢宁视线越过他看了看地形，前面不远处是一堵围墙。

刘昊急走几步，往右拐了弯，后面的帽子人距离越拉越近。

不能再缀着了，谢宁迈开大步奔过去。进了巷口时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包鼓涨油腻的塑料袋。

刘昊突然大叫了一声，他急忙抬头一看，在后面的帽子人伸出半截苍白的手。

一眼扫到身边两只塞满的垃圾桶，他伸脚踹过去。

“扑通”一声闷响，垃圾稀里哗啦洒了一地，里面有只正在扒食的野猫嗖地窜出去。

帽子人惊得一激灵，谢宁堪堪赶上，他立刻迅速转过身，泥鳅一样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

他微微一愣，顾不上看刘昊掉头就追。

帽子人弓着腰正跑得飞快，视线前方中又有个人冲过来。

“拦住他，后面是死路！”谢宁赶紧提醒简凝。

帽子人身形一滞，生生停了下来。再次转过身，对着谢宁的腋下就钻。

“还来？”有了次教训，他眼疾手快一把夹住帽子人，往地下掼去。

忽然手上微微发麻，帽子人伸出异常尖利的手爪，狠狠挠了他一下。

瞬间的疏忽，帽子人滑溜溜地扭动身体脱离出来。

“啪嗒。”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

谢宁徒劳地扑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帽子人攀上高高的围墙，嗖嗖两下消失不见。

“可惜了。”简凝走过来，一眼瞟到地上有只手机。她捡起来看了看：“谢宁哥，这是你的吗？”

“不是，帽子人掉的。”他接过划了划，锁上了。

伤口深可见骨，简凝拿出一个小罐子，挤出凝胶似的东西涂到他的手上。

“你们都不打破伤风吗？”谢宁咧咧嘴。

这手机锁屏能看相册，他随手滑动，然后一张刘昊的照片跳出来。

继续往后划，一张，两张…全是刘昊。

简凝凑近看了看，脸色古怪起来：“这个帽子人好像很…痴迷他？难道是个女生？”

谢宁没回答，现在手机上已经出现了不同的照片，一个女人各种角度的自拍。

“得先离开这儿，我联系陈五川。你打个电话给刘昊问问他认不认识这人。”

出了城中村，简凝放下手机摇摇头：“他说自己不舒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谢宁放慢脚步：“受惊吓了吗？陈五川会安排人再盯一下这边。他现在抽不开身，明天把手机拿过去让他想办法解锁吧。”

两人正说着话，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迎面走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目光被谢宁手上的伤口吸引。

女人露出一种出门看见打架小混混的迷之好奇+畏惧表情，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谢宁无奈地缩缩手，找摩托车的路上，简凝又拿过帽子人的手机翻起来。看了一会，忽然拍拍他：“你看看这几张。”

照片有两张是刘昊和另一个男生勾肩搭背靠在沙发上看着镜头，还有土嗨跳舞的。背景是在一间ktv。

女的似乎也很中意这种地方，为数不少的自拍选在了这里。看看装修沙发什么的还在同一家。

简凝伸手指放大了第一张俩男生面前的茶几，杂七杂的啤酒零食中，竖着块标着价目的小牌子。

“维多利亚，这名字耳熟。”谢宁递给她一个头盔：“先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有认识他们的。”

维多利亚会所的一间包厢里，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一男一女：

“先生，我刚来的真不认识。我们经理还在陪熟客喝酒，您就等一会儿？要不开瓶酒？”

这俩人进来点了瓶饮料和零食吃了一通，然后就掏出手机指着个女人问东问西。

“不开！”这服务生，上来就打太极，我们像是来惹事的？

“等等，”他脸色突然缓和：“你去，给我安排几个公主。不要新来的啊，放不开。”

“咦！”简凝惊讶地看他一眼，他全当没听见。

对服务生挥挥手：“看着她干嘛？去啊。”

“好的哥！稍等。”服务生也不为难了，风也似的冲出去。

简凝嫌弃地坐远了，他看了看耐心解释起来：

“公主，主要是陪喝酒活跃气氛的。一般不算ktv的直属员工，说话没那么多顾忌。而且我还有个合理的猜测…”

“什么猜测？”简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还没等他说话，包厢门被推开。莺莺燕燕走进来几个穿着清凉、身材姣好的女孩子。

“都是为了工作。”谢宁这样想着，叫了一打啤酒，勉为其难和公主们玩耍起来。

酒过三巡，时机差不多了。他眯起眼瞅着一圈女孩，掏出手机嚷嚷：

“这小姐姐怎么没在？我前段时间还见她来着。”

有女孩凑近看看，恍然道：“奥，你想找莹姐啊？”

钓鱼成功，谢宁猛点头附和。女孩靠着他坐下，微叹口气：

“你有心了哥，可莹姐不在。几天前一声不吭收拾东西走了，我们平时都挺受她照顾的，唉。”

“走了？去哪了，你们都没联系的吗？”谢宁追问。

还没听到回答，伸着指头在手机上乱划的女孩突然划到刘昊的照片：“哎！这不莹姐的那个朋友吗？”

朋友？当她们说到“朋友”，一般就一个意思，剩下几个女孩好奇地凑过来。

“对，是他。挺帅的。”“没错，莹姐的对象。”“豆豆的…”

乱哄哄的回应中，出现一道不同的声音。

众人视线汇集，看向中间的一个女孩。她刚才反应慢了半拍，冒出两个字后又赶紧打住。

“什么豆豆？”谢宁出声询问。

女孩被一圈人盯得很不自在，嘴唇动了动，忽然一梗脖子：

“反正莹姐都不在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跟豆豆住一起，这男的经常来找她出去过夜。豆豆说过，那是她对象。”

“哗”地一声，女孩们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说开了。

谢宁敲敲桌子，目光在包厢里转了一圈：“所以说，你们认识刘昊，莹姐的男朋友？”

得到几人点头附和，他又盯住爆料的女孩：

“而且，刘昊还是你朋友豆豆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