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不平的东宫小殿下被送回了宫中安置好,本还有些担心江煜会问她到底为何去那颂欢楼,绞尽脑汁想了一路的说辞,谁知这人只是神色淡淡地给她送回房内,又一言不发地帮她熄了灯,就起身回房了。
仿佛半分也不起疑似的,沈长安纳闷得很,再加上心下疑窦未清,脑中思绪也乱成一团。
奈何现在已经回了东宫,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结果来,今日也是折腾了半日,房中白玉焚香炉中透出氤氲的甜香气来,困意缓缓袭来,小包子脸沾到枕头上眼皮就像粘上了一般,不肖片刻就睡熟了去。
门外月光映下一颀长身影,感受到室内均匀的呼吸,这身影提气起身,带着同穿着一身黑衣的手下,转身就出了宫。
宫门的侍卫昏昏欲睡,没有人看见瓦上的这两道身影。
……
此时的颂欢楼中二楼雅室中的的暗室,气氛却有一些凝滞。
梁祁叶苦着一张脸正擦着额上的冷汗,这件事迟早有人会追究他的责任,若是陛下下令速查,那高进一入了刑部,供出他来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
他此时六神无主,满脸都写着无措,只得抬眸看向座上的人。
坐在梁祁叶对面的是一位身穿一身绛紫色云袍锦衣的男子,男子年过四十,可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却并不明显,眉眼分明是带着笑的,却让人觉得泛着凌厉之意。
男子面容丰神俊朗,姿态落拓不羁,年轻是定然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妙人。
暗室中燃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暗室中的二人,照得男子的面容也越发讳莫如深起来。
他侧过头看着梁祁叶,眉心微蹙,似是有些为难地笑道:“怎么办呢,梁大人,这件事我也救不了你啊。”
“君上……您,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察觉到男子口中的兔死狗烹之意,梁祁叶额上冷汗直冒,面色也变得慌乱起来。
清和君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茶下去,似笑非笑地说道:“与本君何干?事情是你做的,文章是你给的,从头到尾本君都没有干涉过分毫,你如今这般作态,意欲何为?”
梁祁叶面色发白,手指也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能攀咬清和君,就算他开口指认,又有谁会相信这个向来不爱过问朝政的君上会做这样的事呢?
做了这样无缘无故的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梁祁叶双唇不住地发颤,如今这般境地,他是再被动不过了。
他跪下去,匍匐着抓住清和君的袍裾下摆,不住地叩首说道:“求君上救救我,求君上救救我!”
清和君缓缓地笑起来,面有悲悯地瞧着抓着他衣角的人,开口道:“你急什么?”
梁祁叶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着这上位者。
“故意泄题是死罪,可对试题看管不力却不是,本君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必会保你全家衣食无忧,平安一生,你急什么?”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