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大雪，体育课取消了，学生们哀声连连，但当老师宣布可以在班里自由活动时，班里很沸腾。

迟小小的同桌是学习委员，热爱学习，时刻都在学习的那种。老师宣布完，她起身找另一个同学做题。一刻不想呆在迟小小身边，在她看来，迟小小就是在浪费生命。

齐洛立刻坐过去，趴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迟小小。

迟小小也趴下看着齐洛。

迟小小问：“洛洛，你将来想干什么？”

齐洛认真的想了一下：“我想跟哥哥一起上学，一起工作，一起玩。”

迟小小笑了：“傻蛋，他以后会结婚的，你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齐洛无法反驳，因为迟小小说的都对。

迟小小又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想选择什么职业。”

齐洛深思片刻，开口：“我喜欢画画，也许我会当个画家。但也许会当个律师，也许是老师？我也不知道。”

迟小小沉默了，齐洛最起码还有选择，她连选择都没有。

出身医学世家，父母整天忙碌，对她不上心，以后却让她步他们的后尘。

迟小小对医生不讨厌，但她讨厌别人逼她。

“小小，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以后想去哪个大学？”

“哥哥想去F大，我想去Z大。你呢？”

“我想留在本省。”

“我们还没长大，以后的事还很遥远。真想早点长大。”齐洛一脸向往，“长大我就能穿高跟鞋，能去酒吧——”

“你还想去酒吧？齐小洛，你学坏了。”迟小小坏笑，直起身子闹齐洛。

“我、我就是好奇。”

迟小小再次趴下：“我也好奇。小说里那些描写都是真的吗，什么危险很多，什么喝酒的。”

“有可能吧。”

“好想出去打雪仗呀，体育老师就不能带我们打雪仗吗？”

齐洛没说话，她也想。

一周一节体育课，有时还会被其他老师占掉。每天除了期盼周末，剩下的就是体育课了。

“洛洛。”迟小小摇摇齐洛的胳膊，“我们偷偷出去。”

齐洛有些犹豫，内心挣扎。

“反正是最后一节课。”迟小小补充，“老师也不在，我们偷偷出去，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迟小小刚说完，拉起齐洛，周围人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们去上厕所。”

齐洛撒谎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还是迟小小将她拽出来，走的急，连手套都没拿。

操场没人去过，一个脚印也没有。

“洛洛，一会被砸了可不许叫，要不把老师招来。”许是偷跑出来的，迟小小的声音刻意压低，说话间眼睛四处瞄。

“知道了。”齐洛点点头。

“大雪，我们来了。”迟小小大声呼喊，显然忘记刚才是怎么告诉齐洛的了。

齐洛一把捂住她的嘴，“嘘。”

迟小小点头，齐洛才放开。

冰凉的雪捧在手上有些刺骨，但心理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齐洛还没来得及搓成一个雪球，就被迟小小抛来的雪球砸中肩膀。

“啊——”齐洛迅速团了一个雪球，“迟小小，你完了。”

迟小小笑着跑开，齐洛追在她身后。

放学铃声响起时，两人出了一身汗，连头发都带着水汽，不知是化掉的雪，还是出的汗。

“不能再玩了，我累死了。”齐洛喘气，发丝贴在脸上有些痒，伸手抓了抓。

迟小小瘫坐在雪里，声音虚弱：“走吧，也放学了。”

齐洛在校门口等江景阳。

方才运动出的汗蒸发了，站在雪里不动，有些冷。

在她跺脚时，江景阳赶来。

少年身穿黑色的羽绒服，缓缓走过来，与这雪白的世界截然相反。

哥哥好像又长高了。

“怎么没把手套拿出来？”

齐洛手插在衣兜里。

“最后一节体育课，我忘记了。”齐洛不敢看江景阳，眼神飘忽。

江景阳没注意，脱下手套，递给齐洛。

伸出的小手绯红，江景阳皱眉：“手怎么这么红？”

齐洛小声说：“打雪仗了。”

江景阳快速给齐洛带好手套，宠溺一笑：“笨蛋。手放在外面，就不担心摔倒了。”

带好手套的手握了握，有些大，但很温暖。

江景阳回到家，搓了搓冰凉的指尖。

这一路怕齐洛摔倒，时不时伸出手护着她。

“怎么不把手套带回来。”林宜语气略带责备，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江景阳。

指尖传来温暖，江景阳没说话。

“过两天我再去逛街，再给你买两副手套。就是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化。”

林宜望着窗外有些担忧，决定一会给江绍方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雪很厚，回来的太晚怕不安全。

“我得去学车了，刮个风下个雨还能去接你和洛洛。”林宜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以前江绍方就想给她买车，她嫌学车麻烦，一直推脱。

江景阳不置可否。

午后的太阳逐渐升温，房顶的白雪微微融化，有节律地滴下。

路上的雪并没有太大变化，反而被汽车轧的越来越滑。

上学的路上，一辆轿车撞在护栏上，车主下了车，没有太大损伤，反而车的前面被撞凹进去一块。

齐洛停下，拽了拽江景阳的袖子：“哥哥，你看，那个叔叔。”

男人身材挺拔，穿的单薄，站在车外面讲电话。之前背对江景阳，现在转过身来，一张脸浮现，像极了江景阳。

江景阳心里震惊，但面上不露声色。

“他是那次的那个叔叔。”齐洛一脸恍然大悟，“那次我就觉得他长得像你。”

男人的眼神似乎停留在江景阳身上，江景阳迅速别开脸，不知为何，不想让男人注意到他。

“走吧。”江景阳脸色淡漠。

“哦。”齐洛乖乖地跟上。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此时放下电话，手里点了根烟。

傅海宁出了车祸，原因不在助理，的确是天气原因。

助理看到凹陷进去的车身，心跳顿时停止，手脚冰凉。

傅海宁安慰他没事，叫他打电话叫人来。

来了一通电话，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傅海宁听的心不在焉。

挂掉电话，傅海宁点了根烟。

这些年来，偶尔烦躁的时候会抽两根烟缓解一下，倒没什么烟瘾。

一根烟吸完，傅海宁掐灭烟头。想到莉恩的话，眸色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