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经历了一场梦境,失而复得的记忆却为他的所有猜测给出了另外一番答案。
拉扯开衣袍,抚摸到平整健硕的胸口,恐怕没人能够想象就在昨夜这里曾被撕开了一道深及内脏的伤口。
胸腔中蓬勃跳动的心脏让他躁动的内心逐渐平复。虽然只是记忆,但那停留在脑海中的痛楚却是真实的。
记忆已经暗示了自己被牵扯上了某种不得了的大事。这一切的根源,便是脚下的那只黄金杯。此外,还有一名敌友难辨的神秘人在最后一刻帮助了自己,布莱斯清晰地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命运将有新的开始...”
这究竟在暗指着什么。
潜伏在自己体内,压抑住自己记忆的黑色肉团又是什么?又是谁对自己用了这个手段,那些邪教徒还是那个神秘人?封闭自己记忆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让布莱斯的心底烦躁不安,他强行让自己甩开这些暂时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看向一旁的死尸,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躺着一旁的两具尸体,出人意料的是其中之一竟然会是死而复生的活尸,这真的比想象中更加玄幻。更没想到的是那个被砸破了脑袋,干瘦的像难民一样的家伙以及从他的体内涌出的触手怪物,那简直就像一只钻出破陶罐的章鱼。这带给布莱斯的震撼甚至远超过自己复活穿越的经历。他也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荒缪而且恐怖的世界。
一想到这个怪物暴露出来的种种诡异姿态,冷不噤,布莱斯打了一个寒颤,心底也升起一丝恐惧,更加可怕的是,自己已经被得罪了这样一个可怕的邪教势力。
不过好在自己还用了一个‘比底斯’的假身份。看来一开始,自己的前身加入这个组织就是另有目的。
“这算是卧底么?”
布莱斯也不禁怀疑起自己前身,一个平凡的士兵,究竟是凭什么能够打入到这样神秘莫测的组织内部。
或许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还有这个被落在脚边的黄金杯,这是自己拼了命带出来的宝物。
当布莱斯捡起金杯时,发现它的杯身上不仅没有沾染一丝尘土,杯中的血液同样荡然无存。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宝物。咦...”
印在杯身上的那些符文,原本只是将它们当做是一种玄奥的图案,可现在布莱斯发现自己竟然能读懂它们。
这上面刻着的是:
“智慧不可长存,欲念贯彻永恒。”
布莱斯根本无法理解这上面的含义,这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一首含有宗教意味的诗句?完全没有头绪,或许只是一句俚语,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
现在要考虑的是该如何处理这只金杯。关于这一点,布莱斯仔细思考了一番。
现在想来,昨晚在场的人死的死,晕的晕。没人能够阻止神秘将它带走。而它却被留在原地。
首先,绝对不可能没有发现它,就这样摆在地上,瞎子也能看到。那这样想的话,也就是说神秘人并不愿意带走它。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如果带走它会惹上麻烦,那个神秘人也不愿意遇到的麻烦。
那这样看来,布莱斯也没有必要将它带走。
“还是先将它藏好,等待自己弄明情况再找机会取走。”
于是便将它重新给包了起来。
布莱斯四下观察,这里大抵多是灌木和矮树,景色雷同,少有具有惹人注意的景观,若藏在这周围时间一长,恐怕自己也找不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藏在这座哨塔之中。
顺着藤蔓爬上哨塔,一头钻进顶楼的窗格,在这个破烂内壁的角落找到一处裂缝,大小合适。便将包裹塞了进去,用碎砖石块将其掩盖住。这里面满地凌乱碎石,这样简单的伪装,让人见了也不容易起疑。
做好这一切,布莱斯重新顺着藤蔓爬了下去。
正当布莱斯准备重新搬运尸体时,便听到身后的树林中传来枯枝落叶被踩踏的声音。
糟糕,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扛起一具尸体,布莱斯心下大觉不妙。完全没有给布莱斯隐藏自己的机会,很快来人就从林中走了出来。
一身蓝白条纹的罩衣,简易的镶钉皮甲,身后挂着一面筝型大盾。
是巡逻的士兵?布莱斯将短剑提在手中,做好随时应对的措施。
很快,这位不请自来的士兵显露出了自己面目,让布莱斯能够看的清楚。
记忆飞快的翻阅,布莱斯很快便回忆起来的人是谁。
汉克·库伯,布莱斯的同僚,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布莱斯?你怎么会在这里?”汉克也看见了布莱斯,惊奇地问道
“你说你,怎么躲这儿...“
正有攀谈打算的汉克终于发现了现场的异样,两具不明身份的尸体躺在地上,其中一具甚至就在自己朋友的脚下。
汉克警觉了起来。
他停下了脚步,拔出了武器并取下身后的大盾。表情严肃义地冲着布莱斯质问道:
“哦!见鬼,这一切都是是你干的,对不对?回答我,布莱斯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杀害了无辜的平民?还是两位!”
布莱斯只好先尸体放下,冲着汉克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威胁,学着布莱斯平常的语气对他解释道:
“欸!汉克,先冷静下。你先别胡思乱想的。”
“你可以解释,不过你如果无法证明你所说的是事实,那我今天必须抓你到警备团去。你知道的,我叔叔可是保安官。”汉克并没有放下对布莱斯戒备,指着他手里的短剑:
“先把你手里的武器放下。”
“嘿!伙计,你对我就这么一丁点信任吗?”记忆中这是个放浪不羁的家伙,很少见他这样严肃。布莱斯无奈,只好听他的先将短剑放下。
“我照做了,伙计。不过你是知道的,没带武器我也能制服你。”布莱斯敢这么说,当然是记忆里有这么几次成功的案列。
这句话当即气的汉克是满面通红,气急败坏地说道“能不能别提这个,那你先背过去。手也别放在前面。”
布莱斯自然也照做了。当看着他完全地转过了身,汉克放心地快步走上去。拿起手中的短剑...
啪!
剑脊重重地拍打在布莱斯的屁股上。
“你这个混蛋!”吃痛地布莱斯忍不住怒骂起来。
“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敢随随便便跑到这儿来的人能有几个是老实的农夫。随便吓吓你就这么听话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老实。”汉克嬉笑着替布莱斯捡起了短剑,顺便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来了一记拳头,布莱斯也回敬了他一个。
“在我的地盘上,你都发现了什么。这两个穿的这么烂,不太像是强盗。难道是偷猎的?”两人打过招呼,汉克关心起自己管辖的范围发生了什么事。
汉克是克罗姆城警备团的搜查官,他配合着保安官的工作,捉拿罪犯。与布莱斯不一样的是,军团中有许多像布莱斯这样的巡查兵,他们的职责是预防任何出现东戈特尔伯爵省的敌袭。
“你可以自己看看。哦,对了。别被吓着了。”布莱斯故作轻松地调侃了一句。
“你开什么玩笑,你汉克大爷是被吓大的么。”
于是汉克按照布莱斯的指挥检查起脚下的尸体。看到尸体上纹身的汉克,忍不住叫了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带到了两只黑老鼠。这可以说是大丰收啊。”黑老鼠是他们的内部的黑话,指的就是那些被教会立为异端或者邪教徒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了这群疯子?听说这些家伙行事作恶毫无目的。在王国活跃了这么久甚至也没人知道他们暗地里到底崇拜着哪位神明,似乎这些家伙从头到位、尾都是谜。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他弄成这样。啧啧啧...”
汉克嘴里调侃着布莱斯,脚尖却踢了踢那具碎掉了半边脑袋的尸体,脸上瞪大了眼睛做出了一个异常夸张的表情。
“这可暂时不能告诉你了”应付了汉克,布莱斯又开始伤脑筋要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了。再埋起来可就显得自己有问题了。
“可是...”
“好了,我的问题解释完了,该说说你了吧。”迅速地转移话题不过布莱斯的确对汉克会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他存在疑惑。
“我怎么了我?”
“你来这里打算干什么?这个时间你应该是在大路上巡逻,”
“可不要说是为了找我。”
正打算这么说的汉克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嘿嘿一笑
“你不觉得这里很适合午睡吗?”
布莱斯大感这货真是出人意料,尽然会想到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偷懒。转念一想,这座哨塔已经荒废了,如果长期没有人巡视,或许已经成了一些盗匪的据点。
难得这货还会不好意思。
“嘿嘿,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汉克贼兮兮地对着布莱斯笑道.
“先说说你想怎么样吧”看这家伙的样子,布莱斯就知道他心底绝对有什么想法。
“你瞧!你现在是大丰收了。可我还一无所获呢。”
布莱斯明白他的意思,正好他也希望有人能够一起分担。他指着那具活尸对他说:“帮我把它们给弄回去,他就归你了。另一个有点棘手,我必须得带回去。”
汉克欢快地拍起了手。
“好勒,就放这儿吧。回去我就找人过来将它们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