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过艾什莉准备的晚餐后,布莱斯随同这汉克一起出门。
两人随意地行走在克罗姆的街上,城中的居民熙熙攘攘,穿行在小巷与街道中。三两名男子结伴走进了最近的酒店。一些潜藏在阴暗小巷中的家伙,不怀好意地打量四周经过的行人,寻找着适合下手的目标,一见到布莱斯和汉克这两个洛顿士兵打扮的人,连忙又将头给缩了回去
四周发生的一切都被布莱斯收入眼底,他现在有点爱上了这种特殊视角所带来的便利,好似一且都无所遁形。
不过他可没功夫去对付那些小偷。在东戈特尔,流传着一种说法,是说在克罗姆城里也许找不到一个技艺精湛的木匠,但绝对不会找不到一个娴熟灵活的惯偷。他们大多数来源于城里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是没有能继承土地而被赶出家门的次子,也有不少为了逃避罪责而逃到边境来的罪犯。
而汉克所说的黑市,便是这种人销赃、交换情报、接取工作委托的临时聚地,听说也有不少人会到那里去淘一些违禁品。
不过这种地方通常是不会欢迎布莱斯和汉克这样的人进去,所以布莱斯感到好奇,汉克找到了那位能够将两人带进去。
“汉克,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聊聊关于你这位朋友的事?”
也许是内心还有些闷闷不乐,一向多话的汉克此时也是安静地走在街上。听见布莱斯问起,他才回答道:
“那是一个非常有经验、消息灵通的老家伙,你或许没有听过的他名号。但在我们这儿他算是久负盛名...嗯...臭名昭著吧!”
提起了这个老朋友,汉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那个老头的嘴巴有点臭,要是待会儿他说了点什么难听的话,你可不要去介意。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
布莱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两人快速地穿过昏暗的大街还有肮脏阴暗的小巷,再钻进了一条砌着白墙的胡同。这里有一些浑浑噩噩的酒鬼摇摇晃晃地穿梭于其中,他们小心地避开这些家伙,并绕开那泥泞积水的路面。在路过一处转角时,一个身材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人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眼前,拦住了他两的去路。
他的衣着也那些喝着廉价啤酒的醉鬼没有什么两样,粗糙的麻布衬衣,身上散发着令人难受的酒味。他低着头令人看不清相貌。出现二人眼前时显得悄无声息,不经意地如同一位偶然经过的行人。就连布莱斯在他拦住自己前,也没有发现异样。
“汉克,这就是你带过来的帮手?”
从那颗低着的头下传出的声音如同斑驳铁锈般沙哑而难听。
当他抬起头,那是一个年纪不轻的老人。他露出那副扁平的前额以及削尖般的鹰钩鼻,两只警惕的眼神不住地向周围巡视,并且视线的余光不断地扫视布莱斯,脸上有几道旧疤与皱纹纵横交错,让他看起来又多了几分凶狠。
布莱斯明显地觉察到他的观察,毫不示弱地对他打量起来。
老人那单薄发乌嘴唇向上扯出一个略有嘲讽意味的笑容,将他嘴角附近的皱纹都挤作了一团。不过他没有对布莱斯的挑衅行为发表任何意见。当他确认完周围无异样后,便向着汉克和布莱斯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跟着他走。同时,他顺手从一边的垃圾堆里掏出一直包裹,将这只沾有污渍和食物残渣的包裹扔给汉克。
汉克有些嫌弃地将它接住,问道:
“这用来干嘛?”
“就知道你们这两只菜鸟不会在掩饰自己身份上动点脑子,先把它们穿上吧。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带着两个士兵去到那种地方。”
在老人的命令下,汉克从里面扯出两件斗篷交由布莱斯一人一件。
待两人穿戴完毕,跟在老人的身后一起走出了小巷。
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清净了许多,已经有警备团的卫兵点着火把开始在大街上巡逻。跟在老头身后,三人快速地在这座城里穿梭。老头精准地了解那些巡逻卫兵的习惯,每一次都能够恰当好处地避开巡逻的卫兵。就这样,毫无意外地来到他们的目的地。
这里,布莱斯有些印象。当他看见空地那口井时,认出那不就是在某个晚上闯入自家院子,被自己抓住的小偷带自己来过的那口枯井吗。他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偷说过枯井下有一条通道。
这时,老头转过身来,盯着布莱斯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开了口:
“虽然没有必要,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盖勒特,你也可以叫我盖勒特,或者跟汉克一样叫我老家伙。而通常认识我的喜欢叫我黑指头。”
说着,他向布莱斯露出了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三根手指通体都是黑色的,那墨迹一般的黑色从指间开始向下延伸,一直到手腕处时才完全消失。
难怪他被叫做黑指头。
汉克这时正四处张望,不假掩饰脸上的困惑,向盖勒特问道:
“这里就是‘黑市’?不像啊?其它人都藏哪儿了?”
听到汉克这样问,盖勒特嘴下不无讥讽地回答他:
“你想见到什么?像庆丰节那些在这儿摆满地摊和棚屋吗?要不要再请几个杂耍演员来给你表演节目?你什么见过小偷会聚在一起售卖自己的赃物?”
汉克露出不好意思地笑容,而布莱斯则插了一句话:
“是要经过那口井吧。”
盖勒特老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不过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他点了点头,确认布莱斯没有说错:
“对,那下面有一条通道,我们待会儿就要经过这里。你就是布莱斯·温斯顿,对吧。汉克经常说起你,他一直称赞你是一个厉害的家伙。看起来的确要比这个菜鸟好上一点。”
布莱斯没有理所当然地接受老人的称赞,他摇摇头:
“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也不过是听人说到过这口枯井。不过我希望我们下去以前,你能先跟我们讲清楚为什么要带我们去那儿?还有你说过有风险,那到底有怎样的风险,你也得给我们讲清楚。”
布莱斯的提议,盖勒特全盘接受,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被挤压到了一堆:
“很好,听到你这样一问,我要放心了不少。你可不像这个小子那样毛手毛脚的,算得上是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