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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尘缘》的剧本一共五幕,一共只有两个人物,但却是不同的年龄段,国内之所以没有剧院排出来,首先是因为实景切换麻烦,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再者是演员们之间的对接,如果没有很流畅的顺接会很容易使观众跳戏,而老傅总是能够制造一些与众不同的新花样。

这次的剧目决定采用“风格化”,角色更是抛掉以往的“一人一角,按型分色”,全程仅用两个演员诠释。这不仅对演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同时也是对导演执导能力的一场考验...

“老傅就丢了这么个“篓子”给我们自己捅吗?”

宋易合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笔塞在嘴里,整个人懊恼极了,面对厚厚一本剧本,显得有些无从下手。

韩叙依旧把嘴埋在领子里,干净整洁的剧本放在眼前,书旁放着五颜六色的水笔,还有开着盖子的保温杯,颇有几分学院里老教授的风范,只不过她好像在..发呆?

“喂!”宋易合在韩叙的眼下挥了挥:“你想好怎么排了吗?”

韩叙回了神,手指尖触电般一会儿落在剧本上,一会儿落在笔上,来来回回的才慢慢妥协到保温杯上,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杯口,小心翼翼的喝水。

整场“表演”持续了三十秒左右,期间宋易合一直看着韩叙,韩叙若有所思的摆弄着眼前的东西,行动却毫无逻辑可言,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那看来你也没想好。”

宋易合讥笑道,心中那把平衡称拉成了一天直线。他放松的转着笔,又想打游戏了...

“剧本片段有点散,我大致的规整了一下。”韩叙润完嗓子后,声音明显干净了许多,细细去听,还是伴有些杂质:

“我们只能先定一个框架,然后慢慢去填充里边的东西。”

四目相对,没有任何共识。

韩叙拿出一本写满笔记的本子,继续说道:

“剧目中的周瑶是一个没有独立人格的女性,换句话来说,就是没有男人不成活。而导致她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在童年时期没有得到父母基本的爱,所以在之后的人生中一直对爱有一种强烈的难以满足的渴求,因为缺爱,所以她疯狂的去爱别人,但很不幸的是她遇到了各种渣男,也正是因为周瑶的过度依赖,直至最后,都忘了自己拥有着主宰自己一生的能力。”

韩叙的声音像一卷古老的磁带,把周瑶漫长一生的不幸用简短的句子叙述完了。

“而你就是那四个渣男。”

将笔记本合上,对着旁边那个把玩盆栽的多动症男孩说道。

“我才不是。”宋易合慢慢凑近韩叙的脸,距离近的有些不像话,韩叙别过头去,却立马被宋易合托在脑后的手扼制住,她想用手推开挡在眼前的人,可一只手被控制住的贴在宋易合的脸颊上,另一只手也被紧紧攥着。

韩叙一下子瞳孔放大,嘴唇微张着,一动也不敢动。在她的身旁,一个男人正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可是个好男人。”

这声音仿佛能融化冰雪,伴随气流中略微潮湿的气息,猛烈地撞击全身上下的各个腔体,又突然抽干身体中的空气,使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软绵无力。

“哈哈哈哈韩叙你脸好红啊!”宋易合捧腹大笑。

韩叙的眉头微蹙,整个脸红红的,水灵的眼睛也红红地还有些湿润,极像路边无助的受伤小孩:“叫前辈!”韩叙生气中带有些委屈。

“哈哈哈哈前辈你这反应可不行啊!周瑶可是个能无私奉献爱的人!”

韩叙像个刚刚炸开的蘑菇云,她用脚勾住椅子,将它和宋易合拉开距离,强迫自己冷静的继续看着剧本。

也太可爱了吧!

宋易合一把捞过自己的剧本,也开始研究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仍未散去,甚至又上扬了几分。

*

宋易合又去剧场找严硕打游戏了,一踏进去就看到老傅还在和演员们纠结着第一幕的编排,后台也都是候场的演员,找了半天,宋易合才在剧场后头的吸烟室里找到严硕。

连输几盘游戏都没有一句抱怨的话,一反常态的行为着实让严硕有些八卦。

严硕一把勾住宋易合的脖子问:“听说你今天早上被老傅叫去了?”

宋易合也毫不含糊:“嗯。”

严硕凑近:“老傅给你升官了?”

宋易合仰头看向水晶灯:“没有。”

严硕眼神一亮:“那你高兴个什么劲,来跟哥哥分享一下。”

宋易合甩开严硕的手臂,自己搭了上去:“我找到对付韩叙的办法了。”

“哦?”严硕对这个话题颇为好奇。

这可是一个很有热度的话题啊。

“对了韩叙来团里多久了?”宋易合若有所思的问。

严硕说:“跟我一届的。”

宋易合突然增大了音量:“那她干嘛不跟你们去演大戏?”

“这...”严硕的神情有些难堪:“她自己不想吧。”

“拿了那么多奖竟然不想演大戏?”宋易合有些疑惑,自己挤破脑袋都想去老傅那讨个好,韩叙有捷径竟然不去,真是说不通。

“可能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严硕淡淡地说。

这韩叙自己说不想宋易合是一点也不信,当看到韩叙出色的要命的获奖经历,他更不信了。

“真是稀奇。”宋易合喃喃道。

严硕被问的莫名其妙的,掸了掸烟蒂,走去打开窗通风。

“不过这韩叙的嗓子也太差了吧,就上回她喝水被烫了,第二天嗓子呃呃呃。”宋易合捏着自己的喉咙:“就这样了。”

严硕抽了口烟,看着窗外。

“靠这嗓子拿了那么多奖,她真挺厉害的。”宋易合由衷的佩服。

“她以前声音可不是这样的...”严硕吐了口烟圈,思绪拉的老远。

那时候的团长还不是老傅,是个年过花甲的蒲老头,老傅只能算是他的小跟班。别看他头发花白连路都不一定走不稳,可他教训人的功夫可丝毫不差!每天都掐着表来监督演员们打卡,所以现在用来找茬的方法,老傅就是跟蒲老头学的。

这个方法一下就把演员们又拉回了学院时期,大部分人以为到了剧团就能够稍微轻松一些,至少出早功可以不用那么早!没想到蒲老头拿工资来要挟大家,真毒,也真有效!

团里新人辈的演员们各个都被他骂了个遍。那一届的新人虽然懒,但是天生条件都非常的好,韩叙的条件其实并不好,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她也并不突出,所以常常被训。

于是她总躲在没人的教室里边哭边练词,强忍着眼泪带着假笑去诵读稿件。

其他人休息她在练功,其他人玩她也在练功,几乎将自己逼到到了一种极端紧绷的状态,性格也是从那时起偏执了起来,旁人怎么劝都没用。

之后韩叙的确没有怎么被骂,可严硕还是能看到她坐在练功房里偷偷抹眼泪,那个样子真是既心疼又心酸。

再后来她的基本功突飞猛进,获得了不少领导的赞赏,蒲老头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可欢喜她,带着韩叙参加各种比赛,获得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奖项。

那一年,是韩叙最幸运的一年,也是最不幸的一年...

“太认真也不好啊。”严硕捻灭烟蒂,翘着腿靠在软沙发上:“都是练坏的,所以更脆弱些。”

宋易合到旁边的贩卖机里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严硕:“我算是明白她为什么嗓子坏了,不去休息来催我排练了。”

严硕拧开瓶盖一下就喝了半瓶,正午的光因飘来的云层若隐若现,枯黄的银杏叶在短暂的亲吻了枝干后而归于尘土,汽笛声仍在响着,有些吵闹,也添了些生气。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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