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厅内。

宋易合趁着老傅不在的这几天，就像是占了山头的土匪，蛮不讲理。

“你还真是一刻也不给我们省心。”韩叙感叹。

宋易合摆摆手，装腔作势道：“我们这个练习很重要，是可以帮我提升演技的。”

“是吗？”韩叙反问道。

看着他游手好闲的躲在这里，就只差拿手机打游戏。两人聚在一起，总是会将教室内的插座给霸占，以防手机没电导致游戏掉线。

“那当然！”宋易合说：“和一个前辈演戏与一群前辈演戏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哦？”严硕也颇有兴趣，搬了张凳子倚着。

“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们组的事儿。”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大戏组排练厅内，前辈们看到宋易合回来了，神色有些不悦道：“小合，你还要玩多久，这都好几天过去了。”

已经很久没在排练厅内见到李沐霖了，显然这个国王游戏并不为难她。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因为一些国家疫情的原因，公平起见，戏剧节演出推迟了些。

“话是这么说，可李沐霖最近人都见不到，还怎么玩？”说话的是剧团资历教长的演员，团里人都叫他玮哥，因为不同的是，他是从别的团调过来的。

“谁说我不在的。”李沐霖挎着包，跨步走了进来，在他旁边坐下，拿名演员也很自然的就挪开椅子换了个座位。

“喂，差不多了吧。”她见状觉得好笑，对着宋易合道：“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的胆量大点了吗？”

不等李沐霖说完，宋易合便激动地跑到角落去找老同学玩。

李沐霖吃了瘪，但又蛮不在意，私认为只要她想搭话，就一定会有人接话，她自顾自坐着玩手机，偶尔倒持自己，拍几张照片或者拍短视频，过了很久，等到连她自己都腻了的时候，大家却还没腻。

“我说，我们别干坐着不排练啊。”

现下四周到处都是慵懒散漫的演员，还有的就是打游戏打疯了的男孩子。

“玮哥！”

“别，别！等会儿...”

“还要等多久啊！这都——”

“宋易合你开大啊！”玮哥压根没听见李沐霖的叫唤。

宋易合在玩着一块儿领域，还真没让人操心过，只要他出手，排位都有。李沐霖忍无可忍，要不是团内不能早退，她早就去喝酒健身，回家喂豆子。

不过这种程度算的了什么。

李沐霖暗笑宋易合的稚嫩，不过就是过几天就会好的事，等慢慢耗着，他们自然就会腻了游戏。

又过了几天，男孩们照常排练打游戏，小女孩则是回儿童剧团培训，剩下一些同辈的演员们则在自顾自对词。

这段是需要我的吧？

等轮到自己台词时，李沐霖迅速接了上去。

“我来晚了，我告诉你们——”

“我来晚了，我告诉你们，我这儿有个天大的事儿。”蒋媛媛快速把话接过，她替了李沐霖的台词。

几个演员沉浸在剧本中，饰演的舞女们互相对视几秒，作娇状道：“哎呀莲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蒋媛媛饰演的本事楼里的老妈子，现在替成李沐霖的戏份，竟有几分意料之外的感觉。

李沐霖不甘心的接过词，可没说完一句，就是蒋媛媛重复她的台词，仿佛在这个戏，她根本不需要参演。

“我说——！”

“谁在说话？”蒋媛媛缓缓转过头，目光所致之处，是一团空气。

“你怎么了，好吓人啊？”小演员们顺着蒋媛媛的目光看去，还是一团空气。

“我们换个地方对词吧，我感觉这里阴嗖嗖的。”蒋媛媛拉着她们就往另一个方向去。

李沐霖没吭声，夺门而去。

不过是个练习罢了。

“你这个月再给我寄点钱。”

自从上次韩母从家里离开，才过去半个月不到。

“你上次不是拿走两千了吗。”

“你别管，叫你打钱就打钱。”

电话里头，她的声音吵闹，麻将洗牌的声音振聋发聩。

“你是不是又在赌钱？喂——”

又是不等韩叙讲完话，便赶集似的挂断。

“阿姨怎么就死性不改呢。”严硕的腿搭在桌上，翻阅剧本，两人坐的并不算近。

“你耳朵真长。”

外面开始下小雨，不一会儿雨点就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

严硕干笑一声，习惯性地摸了把口袋。

“哎，排练厅内静止吸烟！”韩叙指着墙壁上的禁烟标志：“想抽就去吸烟室。”

严硕顿了顿，收了烟。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他以前从不抽烟。

“我们还是好好排戏吧。”

“第二幕吧。”

时间转换。

背景设定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二十四岁的周瑶现已有了一间自己的小诊所，也不是很大的生意，倒也能养活自己。邻里的人都会去她那儿打针，顾客尤其多为男性，一听说她还是单身女性，便巴巴儿的自己惹些毛病出来，就是为了去周瑶那儿故意“找茬”。

“嘿！”

“你怎么又来了？”

眼前这位年轻的男士，已经在这个月病了四次。

“我手疼。”

他唤作仲离，是附近有名的大画家，一幅《冬墨梅》可谓名扬天下。可现在，这位大画家现在竟是靠装病来博关注。

“手里拿的什么？”周瑶瞥到他双手背后提着的几叠小包裹。

仲离卖了个关子，将她抓药的手给抽了出来，“给你的。”

他往她手里塞了包裹，招牌的印字清楚的印在黄纸上。

“这是玉楼记的点心？！”周瑶欣喜道。

“你可喜欢？”仲离扬起下巴，站到周瑶面前，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喜欢。”周瑶转过身去，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拆开，绿豆糕的香气扑面而来。

“周大夫。”仲离满意地坐在一旁的藤椅上道：“我手疼。”

“我看看。”

周瑶终于肯为他治病。粗糙的手指除了几道勒痕外并无其他。她拍开他的手，赌气道：“可别再装病了，药铺子忙活的紧，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折腾。”

仲离一下跃起，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俯身道：“那日我给你画的小像，你可要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