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梨快不行了，她没想到自己在意识模糊下，会听到殷慕的声音。

火势从下往上，刚好燃到她这层楼，只要再坚持一下，她就可以离开了。

可以殷慕怎么来了？

为了留下完整的身躯，皎梨躲在角落里，避开易燃的材质。

肺里吸了不少烟雾，皎梨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将旁边的凳子推翻。

听见动静，殷慕大步冲过去。

看到小小的人儿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他的心像是被无数的针尖刺中，痛得无法呼吸。

在自然灾害面前，她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

他冲到皎梨跟前，将她扶起：“落落，你没事太好了，我带你离开。”

皎梨抓住他的手，声音虚弱无力：“你快走，离开这里，咳咳咳……”

“不，我要带你一起离开。”殷慕强硬的说道。

皎梨推他：“你快走，你带着我出不去的。”

她会死在这里，无法脱身。

“不！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殷慕坚定的目光里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皎梨怔怔的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这个时候，殷慕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他怕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因为我喜欢你，落落，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喜欢。”

皎梨不敢置信的盯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

却也仅限于震惊，很快又推他：“你别傻了，我又不喜欢你，你赶紧离开这里，快走。”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带你离开。”

那一刻，皎梨不知为何大脑有些懵，她问系统：“他说喜欢我。”

998的声音有些哽咽：“可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你也不喜欢他，你没有心啊。”

好在宿主没有心，如果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决定活下去，那任务就真的失败了。

火势过于汹涌，殷慕扶着她想原路返回时，却已经被火焰和浓烈的黑烟堵住。

他们出不去了。

殷慕只好将她带回房间，寻了一块浓烟较少的地方。

只能等救援了。

皎梨知道系统不会让她活着，苦笑道：“傻子，你知不知道你也会跟着死。”

殷慕捧着她的脸，嗓音沙哑：“我知道，落落，我爱你，二十多年来，从未这样爱过一个女人，哪怕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可我还是想拼一下。”

皎梨汗毛竖起。

她讨厌被异性触碰的感觉，会条件反射的反击，可此刻也不知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还是不那么讨厌，她竟然没有推开他。

“你真的就是一个傻子，就那么值得吗？”

傻到为了她这样的女人去死。

“值得。”他说，声音低沉温和，又道：“只要能见到你，我就会很开心，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是单身，然后让我来追你，你嫁给我，为我生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有点想哭？

皎梨觉得眼眶开始潮湿。

伸手揉了揉他熏黑的脸：“傻子，我永远不可能爱人。”

殷慕知道皎梨是在拒绝自己。

都这个时候了，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满足了。

他扬唇而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皎梨一愣。

“什么意思？”

殷慕握着她熏黑的手，轻声说道：“一个人就算再变，也不可能会完全改变，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皎梨在最后闭眼时，还是松了口：“皎梨。”

就像这个名字，他应该知道。

浓烟蔓延。

殷慕望着她逐渐闭上的双眼，嘴角笑得越发洋溢。

皎梨，皎梨，皎梨。

原来你是皎梨。

身体越来越沉重，殷慕沉沉倒在皎梨怀里。

……

灵魂忽然脱离了肉体。

皎梨看到了飘散在空中的顾小落，她神色淡漠，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盯着倒在地面的两具尸体。

她说：“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去死。”

皎梨暗自叹息，是呀，殷慕这样的男人，竟然会为了救她，丢弃了自己的性命。

皎梨内心充满了愧疚。

“谢谢你。”顾小落转头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皎梨回过神来，问道：“为了戚南这样的男人，值得吗？”

顾小落脸上柔和的笑意逐渐开始转变，眼角深处蔓出一丝丝的暗沉。

虽然顾小落没有回答皎梨的话，但皎梨意外的发现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女人了。

皎梨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