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常遇德生气地拍打了桌子，站了起来。

“居然有人这样羞辱的女儿，还是在我的府里！将他给我押过来！”

两名小厮将赵裁缝从汉之的房间押了过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轻点！我的老腰啊！”

“赵昆！你居然在我的府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老爷！老爷，我不是故意的，老爷，我就是不小心色迷心窍，才不小心对大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大人放过我。”

“放过你！那你让我的女儿以后以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被人非礼过吗？”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事情，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你也是如此，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将你的手给剁了。看你以后还怎么用你这双手去非礼人？”

“老爷，你一定不可以剁了我的手，我这一家老小，全靠我这一双手来吃活，如果你将我的手剁了的话，那我还怎么样？赡养父母，照顾自己的亲人呢？”

“你当时非礼我的女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想你的家人？会不会因为你做的这一件事情而无法生活下去？你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颜面损失，罪你是一个人犯下来，这是你们全家人的罪过！”

“老爷真的这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求您了，您一定不可以把我的手打残，如果我这手没了，我还怎么样生活在世界上，不如让我去死吧！只要我死了，我这一家老小都会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而死，这样的话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害死了一家人，老爷您又于心何忍呢？”

“遇德，这裁缝也的确可怜，虽然他的确犯了不该犯的事情，侮辱了咱们女儿的清白，但是如果因为这件小事害死了一家人，我们的确也不应该这样子，毕竟这佛家一直教导我们要崇尚，这杀人的事情，我们还是少做吧！”

柯如英劝到。

“但是如果不给他点惩罚，你让我如何在汉之面前立足？她是我的女儿，如今受到了伤害，却没有人可以为她做主，我又要怎么样在她面前出现？”

“的确，汉之受到的耻辱，我们都应该为她打抱不平，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害死了一家子的人，这样子的话，我们也会受不了这样子，到时候别人又将怎么看我们？依我看，不如给这裁缝一点点惩罚，然后让他离开，永远离开这京城，再也不许出现，并且不可以将这一点事情跟任何人说，否则我们一定让他好看。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也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后果，而且也可以被控制下去，这样的话不是一件好事吗？”

“老爷，你打断我的腿吧，打断一条腿给我长个记性，我带着我这一家老小全都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您就饶过我吧，我一定不会将这事情宣扬出去的。”

“这……好吧！这惩罚不重，但是也值得让你长记性，从此以后管好你这手，如果再让我听见了，你是怎么样侮辱其他的女子的？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一家老小，到时候要死的就不是你这一个人！”

“是！是！是！小人一定长记性，再也不会犯了。”

“来人呐，把他给我拖出去。三十大板和把他的右腿给我打断。”

“三十大板？老爷饶命啊！三十大板，我还活得下来吗？”

“三十大板还算轻的了，如果单单打断一条腿，我还觉得这惩罚太轻！”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

“给我拖出去！”

两个小厮立即将赵裁缝拖了出去，大板伺候。

只听见外头叫喊声此起彼伏，哀声连连。

“这三十大板不会打死人吧？”

“我看过他体格了，我认为他五十大板才承受不住，有可能会闹出人命，这三十大板一看就是可以让他在家里静躺一个月，好好疗伤，让他长长记性。”

“我觉得这件事情对汉之来说是一件打击挺大的事情，这件事情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霍公子，不然的话，这孩子将怎么样？在霍公子面前生活？”

“不如这样吧，你去找汉之聊一聊，看看这孩子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这孩子一个人长到现在，也的确不容易，想来，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却闹了这一出。我去看看她吧，好好好好的安慰一下她。”

说完，就去到汉之的房间，却只见汉之在与可雨说说笑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雨，你先下去一下，我有事和小姐说。”

“是。”

可雨收拾完东西便下去了。

常遇德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直坐在那里喝茶。

“爹爹，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你就直说吧，不用在这里做了，这么久还一直不说话。”

“爹从小就不在你身旁，你一个人又和你柯妈不亲近，这一个孩子怎么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

“爹，这女大十八变，我现在对柯妈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爹要来跟你说的，也不是这件事情，就是……”

“爹，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也不必劝我，我一点也不会很难过，你也知道这一点点小小的问题，在我看来并不算什么。”

“我从小就没有娘，自己一个人到这么大，什么侮辱没有受过？这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都是爹不好，不经常回来，这才让你感觉到自己没有得到公平的爱。”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看江之，她是柯妈的女儿，所以就因为地位比我高，她可以私塾读书，而我，就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不能够去私塾读书。在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情，不是教会我要学会忍耐。”

“汉儿，是爹爹对不起你。”

“爹，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对不起什么的，我觉得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反正我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嫁给霍公子了，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和霍公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我走之前，我也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娘是病死的。”

“我不信！每一个人都跟我说，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娘，我娘一定是被柯如英害死的，就是因为她，所以我娘才会这么早的离开我。”

“其实你的柯妈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的身份的确不那么光彩，这其实应该没有什么人告诉你。”

“我的身份不光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当年，柯如英是宰相家的小姐，那个时候我还是个穷书生，是她执意要嫁给我，当我终于当上了状元之后，才将她迎娶入门。你娘只是她的陪嫁丫鬟。”

“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听别人说我娘才是真正的正室？”

“孩子，这个世界上只有真正参与的人，才有资格说出这样子的话，那些没有参与的人，不过只是凭空瞎想，胡乱捏造罢了，真正的事实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

“你娘陪嫁过来，那个时候柯如英本来已经怀孕了，但是由于要陪我去参军，不小心把第一个孩子流掉了，身体十分虚弱，所以在家照顾身体。”

“你娘趁着柯如英要带东西给我，在军中用酒灌醉了我，才与我有了你。所以你的柯妈一直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她害怕你因为这些事情不开心，毕竟大人之间的恩怨，没有必要追溯到你们孩子的身上。”

“原来我只是一个野种，怪不得每一个人都看不起我，原来我的身份这么低微，这么可悲……”

“孩子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无能的人，才会看中这些是似有若无的枷锁，我相信你不应该落入这俗套，你生活在这常府，这二十年难道没有教会你什么吗？”

“这世人说不看重这钱、这财、这色，我相信都并非真实，只有那些真正拥有的人，才能看透，毕竟拥有过了，才有可能不去奢望这些东西。你叫我不要看淡这地位，难道我曾经就拥有过这地位吗？我不过是想要别人用正常的眼光看我。难道我有错吗？”

“对！我的娘亲，她的身份的确不光彩，不过是个丫鬟，而且还偷偷的生下了我。难道就因为这个身份？你们这一些人都要那样看我，都恨不得我早点死掉！早点嫁出去，就是这样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想太多，我没有这么想过，孩子，你不可以这样子乱给自己定义。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弄得明白这一生到底应该怎么过，才是最重要的。”

汉之哭了，眼里充满了绝望，本来以为自己才是人生的主角，原来，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小丑。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根本就不配来到这世界上！你看，这所有的人身份都比我高贵，我不过就是一个野种！不过就是你与丫鬟剩下来的一个野种！”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在我还没有生出来之前先把我掐死，这样我就不会在这里让所有人讨厌了。”

“孩子，这里没有一个人会讨厌你，你再怎么说也是在常府里的小姐？你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再说了，你说你的柯妈，难道对你不好吗？”

“对，她的确却没有虐待我，没有对我怎么样。但是！我受不了别人的眼光，我真的很难受，从我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被别人告知，这个不可以碰，那个不可以碰这个是江之的，那个也是江之的，一切都是他的，没有是我的。”

“孩子，这有我的错，都怪我没有在你的身边，如果你受到了委屈，就可以和我说，这样的话，你的童年也不至于这样，不是吗？都怪我！”

“爹！”

汉之哭的撕心裂肺，那哭声伤透了心，让多少人都听见了却只觉得悲伤，常遇德抱住女儿，安慰到。

“都是爹的不好，不能够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不要怕，爹一定会好好的举办婚礼，让你和你的霍公子在一起，爹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你是在常府的大小姐，我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爹，难道你就不反对女儿嫁给霍公子吗？女儿这么卑微的身份，霍公子却那么尊贵，难道爹？爹真的答应吗？”

“傻孩子，你是爹的骨肉，是爹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就会低人一等呢？你要想一想你的样貌，难道就比别人差了多少吗？你就是不够自信，不能够看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优点，就一直在这里黯然神伤，却不知道发现自己也有的优点，你就应该一直看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而不是一味的把自己看轻，你这个傻孩子，以后离开了爹，爹又能怎么样呢？”

“爹，你知道的，妹妹长得又好看，每个人从小都围着她转，她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是偷着学着，才会了点皮毛，爹难道就不感觉江之妹妹更加可疼吗？”

“你们都是爹的骨肉，怎么就会有差别呢？虽然你的母亲死的早，但是怎么说我也不会弃你一个人不顾啊，你也知道你柯妈，对你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她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你就应该抛弃之前的偏见。好好的和你科摩说说话，她对你真的一直当做亲生女儿，她一直念及你的情分，每一次都让着你，都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你和霍公子的婚事，她也是跟我再三的商量，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她对你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一定要抛弃之前的偏见，和你科么好好的聊一聊，毕竟嫁娶这件事情十分重大，做了人家的新媳妇，要怎么样守规矩，她也是懂得的，你一定要好好的重新考虑一下，毕竟以后回到这里来，他依旧是你的母亲，她从小对你也是仁至义尽，我想，爹说这么多，你该懂得爹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我知道的店，我一定会好好的柯妈道歉都是我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一直误会了她了。”

“你长大了就好，这些事情你也要懂得，就算爹以后不能在你身边，许多事情你也要懂得自己去独立的思考。”

“爹……”

汉之又扑到常遇德的怀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