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最起码得半个月，这是普通人的极限标准，而陈永安也就两夜光景，竟能这样，实在非常人所为。”

根据刚刚大夫的话，宁采臣坐在床边看着陈永安暗暗思考。

为什么他总往妖魔鬼怪之类上想，主要是宁采臣清楚地知道这世上妖魔鬼怪何其众多，也一直保持绝大的警惕，所以对陈永安忽然出现这种“病症”很敏感。

“气血说实话也就是人的阳气，能吸阳气的大多都是鬼，只怕他们几人这个样子大几率是鬼害的。”

细细分析下来，宁采臣感觉已然接近了真相。

不过陈永安若是碰到了什么艳鬼被纠缠了两晚，虽然会损失一些阳气不可避免，但最多也就精神不好，浑身无力，一般正常人好好睡上一觉便能恢复的差不多，根本不应该应该有性命之忧的啊！

“只怕这鬼不简单呢。”

只是这陈永安不愿意说倒是不好强逼，想问吴世喜他们几人，却又不知住哪，实在有些烦恼。

…

“吴兄来的这么早，陈兄怎么还没来。”

“啊…哈…睡了好久还是好困啊。“

“我也是…”

“陈兄来了，走吧。”

天都黑透了陈永安这才起来，艹艹吃了几口饭，便提着灯笼又出了门。

走了半个时辰，陈永安见约定的地方有几个人举着灯笼聚在一起，正是吴世喜他们，连忙赶去打了个招呼，几人便向城外走去。

…

“好累啊，终于到了。”

“唉，怎么不白天开市，也能多玩一会。”

“白天开还算什么夜市。夜市夜市，不就是夜里才开的嘛。”

“也对。”

见前方灯火通明快到目的地，陈永安几人忽然来了力气，提着灯笼便向那夜市赶去。

夜市？

金华府附近有夜市么？

陈永安几人走过，不过片刻，又有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喃喃自语道。

透过昏暗的月光这才看清，不是别人，正是跟随陈永安而来的宁采臣。

此时他连个灯笼也没打，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城郊，竟也不害怕。

顺着陈永安他们行进的方向看去，那山林之间的确不知道为何有灯笼火光，但却看不到有任何夜市的样子。

倒是隐约之间有几个人影向着那个方向飘飘荡荡而去。

看到这，宁采臣当即心中一凛。

自己看到的和他们看到的差别如此之大。

毫无疑问，那所谓的夜市有问题，在他们眼中的夜市，怕不是什么夜市，可能是鬼市。

野鬼汇聚的集市。

自己入了致知之境，本以为眼睛只得了个夜视功能，现在看来应该还有看破虚幻的作用，但当时在黑山老妖的客栈却没有看出什么，倒是奇怪。

至于这眼睛还有没有其他能力，以后还要好好摸索一番。

…

“砰砰，砰…”

集市中，跟几人分散而走的陈永安来到一处屋子前，左右看了看，这才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不多时房内便有了回应。

“吱…陈郎，您来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长相秀丽的女子探出头来，看门口站立的是陈永安，连忙给他打开门，欣喜道。

“小柔，你的脸怎么了，他又打你了吗？”

看到小柔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陈永安一把将小柔抱进怀里，轻轻的抚摸那清晰可见的五根手指印，心疼道。

“不碍事的。”

可能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看起来很丑，小柔挣脱了陈永安的怀抱，低着头捂着脸道。

“陈郎快进来吧。”

见陈永安一直在门外站着，可能是担心别人发现，小柔赶紧招呼他进屋里来，又赶紧把门给关上。

“你丈夫今日还不在?”

“最近骆老爷家生意忙，我丈夫就去忙活了，不到天亮，他是不会回来的。“

听闻小柔丈夫不在，陈永安又是长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我还是带你离开吧。”

前天刘三立带他们几人过来后，说了一句让他们自己玩便独自离开了，陈永安在这逛了一会，见一个女子在路边抽泣也没有人管，爱心泛滥的他便前去询问怎么回事。

这才知道，她叫小柔，有一个爱赌博，而且脾气异常暴躁的丈夫，当天就是因为她丈夫安排的事情没做好，被打了一顿，还让他出来继续干活，可她自己不愿意，只好在路边哭泣。

虽然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家里常有暴力之事，但看着好好的一个女子被暴打的不成样子，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陈永安还是觉得可怜。

再询问方知，他那丈夫让他做的事不是其他，竟然是让她出来卖身，挣“钱”帮他还债…

听完此事，陈永安尤为愤怒，可惜自己手上钱不够无力帮她偿还，本想拉她一起去报官，可小柔死活不同意，还说她丈夫后面有“人”，根本不怕，去了只怕还要被倒打一耙，反而把陈永安陷进去。

陈永安拗不过，只好作罢，后来担心她在外边便送她回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来二去之间不知怎么的就滚落在床上，等陈永安平复下来，已然铸成错误再难挽回。

本想带她逃走，可小柔说自己非清白之身实在不求陈永安如此，只愿今日能记着她便好，陈永安考虑万千，只好作罢，但一直心生挂念每日都来幽会，翻云覆雨一番。

今日再见小柔又被打，陈永安更觉心疼，又起了带她离开的念头。

“陈郎，我，我真的不想再骗你了。我老实跟你说，我不是人…”

感受那紧紧拥着自己的温暖的怀抱，还有不似虚伪的关切眼神，小柔不知怎么的忽然挣脱了陈永安的怀抱，站在一旁痛哭了起来。

“小柔，你不可以这样说，我也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要说你不是人，那我就更不是人了…我会对我做的事负责的，你跟我走吧！”

每一颗泪水滑落，陈永安的心脏都好像被揪了一下，觉得好痛。

三天，应该是两天，自己原本只是可怜她的遭遇，后来自己不知怎么就犯了错误，仅仅两夜，陈永安便被小柔的温柔体贴征服，他实在想不到，如此好的女人怎么还会有人舍得打，舍得让她做那种龌龊之事，真是让人难以原谅。

陈永安觉得身为一个男人，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陈兄，你理解错了…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不是人。”

…